他从没想过角宫还会有这样的一天,不是很热闹,但一切刚刚好。
他很庆幸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郑昭昭那种也许是她与生俱来的、无心之举就能造成不可思议后果的破坏力。
拼着受重罚,不惜动用宫门在外绝对忠于他的那部分人手为郑家的撤离保驾护航。又说服郑掌门、说服郑昭昭,还为了弟弟赔给她那么大一笔钱。
宫尚角肉疼地闭了闭眼,转头望向宫远徵的目光里多了一丝隐晦的期待:弟弟一定要争气啊。而今宫门是哥哥做主了,等彻底灭掉无锋,就算你要陪郑昭昭去天涯海角都没问题,你们顺路做做生意……
外面金复叩了三下门,提醒宫尚角东西送来了。
“你们两个赶紧过来,该用膳了。”宫尚角命令道。
没听见回应,转头一看,池边的两个人正双手拄着地板,伏低身子鼓着脸,拼命朝水面上的两艘小纸船吹气,玩得可美。
池中央还有几艘浸了水的小纸船歪歪倒倒地在往水里沉。
宫尚角抬起右手用力摁下额角鼓起的青筋,用一种冻得死人的语气叫出那两个熊孩子的名字:“郑昭昭、宫远徵。”
池边的两个人齐齐愣了一下,对视一眼,动作一致地爬起来,还特别有同伴爱地先给对方整理衣领、衣摆。
一看就知道这两个家伙的感情在这次玩耍中加深了不少——如果一起在宫尚角的神经上来回横跳,即便要共同承担宫尚角的怒火也算玩耍的话。
宫尚角没有再说话,只拿眼睛盯着章雪鸣和宫远徵,直到这两个老老实实地坐到软榻上。
金复得到允许打开了殿门,侍女们端着热水和饭菜鱼贯而入。
章雪鸣和宫远徵对视一眼,这个挤了挤眼,那个眉毛挑了挑,然后两个人齐齐起身去洗手,又回来整整齐齐坐在宫尚角对面,看起来乖得不得了。
可惜,老天爷不太想让这件事轻易过去。
池边,几张没用过的白纸被灌进殿门来的风一卷,哗啦啦扑到池面上去了。
宫尚角屈指敲了下桌子:“用过膳,你俩哪儿都不要去了,把墨池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