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天就要选婚。
而他不知道的根源不在别人,全是自己作的。
昨日宫子羽在女客院附近的河边被来拿人的侍卫打晕后送回羽宫,醒来才听说父亲中风、雾姬夫人卧病在床的事。
父亲的病怎么来的,他心知肚明。胆小鬼不敢去执刃殿见父亲,只往羽宫小院去看了面色惨白虚弱得似乎随时会断气的雾姬夫人,哭了一场又守了半个多时辰后,回屋酗酒昏睡,到现在都没醒。
而月长老之所以不像从前那般处处表现出对宫子羽的偏爱,实在是气狠了。
昨天执刃继任仪式散场后,三位长老又收到了关于宫子羽的最新消息。
就问,如果一个人把供他锦衣玉食,还不停给他擦屁股、铺路的亲生父亲气成了偏瘫,他都不肯去看一眼。那么一个非血缘关系者再偏爱他、再为他争取利益,他领情?还是能指望他对这个人比对他父亲更孝顺?
月长老没那么天真。
失望之下,他意识到老执刃当初的那些话里掺了太多水份,暗暗发狠帮着花长老从侍卫统领金应晟口中,逼问出了万花楼究竟是个什么所在、宫子羽这些年包花魁花掉的钱到底能为后山添置多少物资……
结论是,宫子羽五年单在万花楼就撒掉了不下十万两白银,足够后山众人包括侍卫们天天换新衣服、顿顿大鱼大肉过上七八年了。
后山作为宫门的心脉所在,出自后山的长老们地位超然,自来只会选择站在执刃(胜利者)一方。他们只是缺乏常识,不是没有脑子。
当三个老头子突然发现,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被老执刃当成傻子在糊弄,直气得头晕。干脆决定不用宫子羽到场,让宫尚角去取得老执刃的同意后,直接由月长老出面给宫子羽选个他喜欢的柔弱型新娘给他,等老执刃好点了就让宫子羽成亲。
管他成不成器,等有了下一代,完成了延续宫门血脉的任务,他爱干嘛干嘛去。
“月长老?”宫尚角提高了音量。
“可。”月长老板着脸点了下头,朝门口候着的两名黄玉侍做了个手势。
金繁刚苏醒就被长老院的人从医馆带到执刃殿外的广场上干站着,现在被叫进来,抬头瞧见宫尚角端坐在执刃的位置上,不由得脸色大变。
“角公子,你为何坐在……”他跟随宫子羽太久,早已忘了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由着他一个侍卫随意开口的。
这回宫远徵没有急虎虎地跳出来指责金繁的无礼,昨天的事让他明白了有些场合并不需要他来开这个口,贸然出头只会帮讨厌的人分担火力。
他只要按夫人教的做,在同样的情况发生时,保持不笑的状态冷眼旁观就行了。
果然,花长老一拍桌子打断了金繁的话:“住口!区区绿玉侍,执刃面前焉敢放肆?你的规矩呢?!”
“待选新娘们已在小殿等候。”月长老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个他觉得已经被前山生活腐蚀得面目全非的年轻人,指挥候在一旁的两名黄玉侍:“你们现在送金繁过去,女客院的管事嬷嬷会告诉他该在哪两位新娘中择选——金繁,你去帮宫子羽选一个他会喜欢的姑娘,请那位姑娘来这里。听说你跟宫子羽从来形影不离,应该最清楚他的喜好了,对吗?”
不明所以的金繁被黄玉侍带下去了。
看了一场好戏的宫尚角瞥眼这两天在长老们面前表现不错的弟弟,浅浅勾了下嘴角,也指派金复道:“去把郑二小姐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