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确认清缴的无锋据点居然原本是宫门秘密据点,不止跟宫家旁系有牵扯,还跟老执刃有关。
这样的消息太惊人。
一个弄不好,宫门嫡系就要成为旁系眼中的笑话了。
“我得告诉哥哥。”宫远徵的第一反应是告诉宫尚角。
不能对这个人用刑了,还得将她秘密关押起来,等待宫尚角的决定。
记录员也觉得应该请宫远徵马上上报。
他甚至不敢提议请今晚值班的副侍卫长来,这种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上头还没做出决定,下头就流言纷纷,那他们今晚上值夜的人就要被全体罚去做苦力了。
章雪鸣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听见宫远徵这一句,不由得笑了一声,大步过去将蒋妈妈提起来,点了穴,扔到墙边的刑床上。
“昭昭?”宫远徵不明所以却没有阻拦。
记录员吓了一跳,拉开挡光的窗板,急道:“昭姑娘,你不能……”
“闭嘴。”章雪鸣语气平静,威压却变得有些暴戾,“做好你的记录,不要做多余的事。”
窗洞小,记录员只感受到一点那威压中蕴含的战场杀气都骇然变色,瑟瑟发抖,伸向墙壁上的一根拉绳的手默默地缩了回来。
宫远徵不在威压范围内,他挺想试试的,可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他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声:“昭昭。”
“没事,阿远,我就是单纯不喜欢无锋的人把我的话当耳旁风,非要在我面前弄鬼而已。”章雪鸣没回头。
她语气平静,但宫远徵能隐约感觉到她此刻的情绪异常亢奋。
他凑过去帮忙,章雪鸣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乖巧听话得不得了。
蒋妈妈没见过章雪鸣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毫无预兆就动手,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她周身大穴被点,不能动也说不了话,只能僵直地躺在硬邦邦的刑床上,睁大眼睛看着旁边那两个比比划划不知在搞什么的小年轻。
宫远徵把顶上横向弯曲的铁架子拖过来了。
章雪鸣拎起一只装满水的小木桶在蒋妈妈的头上比划了几下,挂到架子用细铁链子连着的挂钩上,内力凝成针,在桶底戳出了一个细小的孔。
水从那个小孔往外渗出来,大约五到七秒后凝成一颗水珠,啪嗒一声,正好滴在蒋妈妈的眉心处。
眉心一片冰凉,蒋妈妈不由自主地闭了下眼睛。
“蒋妈妈今年快到知天命之年了吧?保养得不错,瞧上去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到底岁月不饶人,脸保养得再好,耳朵还是不灵了。”
章雪鸣抱起手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蒋妈妈的脸,面具下的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
她审人还需要对方说话?
别说现在有读脸术,从前只凭微表情她照样能把这些人的老底揪出来。
威压见效快,但后遗症有点大,为免麻烦,换成“水滴石穿”这种刑罚更隐蔽,辅助效果也不错。
“我记得我问蒋妈妈的是,天地玄黄,魑魅魍魉,你是哪一种?我第一次问的时候,蒋妈妈装听不懂。再问一次,蒋妈妈可以说是迫不及待就把最大的底牌打出来了……这么忌讳这个问题?可太有意思了。”
其实这番话里有漏洞,章雪鸣动不动就放威压,根本不给蒋妈妈把话说完的机会,蒋妈妈丢出大雷,也完全可以说是怕死在她的威压下的情急之举。
但,这些话章雪鸣又不是说给蒋妈妈听的。
神识穿过身后那个窗洞的挡光隔板,扫过竖着耳朵拼命听,手中笔拼命写得记录员,清楚看见纸上记录着她开始询问蒋妈妈起到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章雪鸣才满意地收回了神识。
她在说这番话时,跟之前的那两次一样,重读了“天地玄黄”四个字,每个字顿一下。
这一次,宫远徵也清楚看见蒋妈妈眼皮下眼球乱动。当“地”字从章雪鸣口中说出的时候,蒋妈妈眼皮下乱动的眼球有一瞬的停滞,嘴角还出现了一个肌肉微微收缩的细小变化。
宫远徵蹙起了眉头,若有所思地走近了些,耳朵捕捉着章雪鸣的声音,眼睛密切注意着蒋妈妈的微表情变化。
“啪嗒”,一滴水珠又落到了蒋妈妈的眉心。
“我之前抓到过不少无锋刺客,包括两只寒鸦。我发现,无锋刺客这个群体很有意思,他们的年龄都在十六到二十八岁之间,对无锋的了解只在最近十年到二十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