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到早膳时间了,敞开胸怀畅谈了一夜的兄弟俩望着对方双眼红肿的憔悴模样,在茶室磨蹭了半天,还是谁也鼓不起勇气出门。
今天洗脸水都是让人放门口,他们自己去提进来的。
“远徵弟弟怎么不研究一下给眼睛消肿的药?”宫尚角冷着脸抱怨。
“我以前没哭过那么久。”宫远徵抬头望屋顶。
“去年那次也是?”宫尚角冷酷地戳他伤疤。
“一晚上哥哥都没出来看我一眼,我哭给谁看?”宫远徵理直气壮地道。话都说开了,伤疤都结痂了,戳了也不疼。
宫尚角被弟弟的厚脸皮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嫌弃地瞥他:“你平时就这么跟郑昭昭说话的?也不知道她看上你什么。”
“昭昭就喜欢我的坦诚。”宫远徵斜眼看哥哥,也略嫌弃,“我和她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想要什么直接说,昭昭能满足我的绝不会无故推诿,我对昭昭也这样。”
宫尚角又被噎了一下,瞪眼道:“我那是习惯了,不是故意的!”
“瞎扯。”宫远徵很不给面子地揭穿,还阴阳怪气地说:“哥哥是乐在其中吧。哥哥总觉得自己顶顶聪明,最喜欢让人猜来猜去。从前嫌我笨不带我玩,而今终于遇上能看穿哥哥心思的人了,有人陪你斗心眼陪你玩了,所以赢不了也很开心,赔钱也很开心……”
“胡说!”宫尚角恼羞成怒打断他的话,抬手把弟弟拽过来,用腋窝夹住了他的脖子,可劲揉他的脑袋,“你再胡说试试!”
“我才没胡说!”宫远徵奋力挣扎,被揉成鸡窝头了还在那儿嚷嚷:“哥哥屡战屡败,还锲而不舍,迟早惹毛昭昭被打屁股!”
“我看是你想被打屁股!”宫尚角气得涨红了脸,放开人就去找棍子,打算先给他吃顿“竹笋炒肉”补补。
有人敲门,两兄弟有志一同大吼:“敲什么敲,忙着呢!”
门外安静了几秒,章雪鸣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哦,那你们忙,羊肉面我自己吃了。”
兄弟两个忙不迭跑去开门,一人一边蹩在门后,露出半只眼睛,瞧见地上摆着食盒和汤桶,并无旁人,才赶紧招呼章雪鸣进来,又把门外的东西提到茶室里去,餐室都不进了。
章雪鸣目光一扫两兄弟那肿眼皮,好笑地把一个小瓷盒递给宫远徵:“擦眼皮上,吃完饭就没事了。”
宫远徵打开一闻,就把里面的药材一一说出来了,得到章雪鸣一个奖励的摸摸头:“去擦吧。”
吃完面,两人红肿的眼皮果然恢复了原样,又是俊小伙了。
宫尚角用过早膳就回角宫去了,等过了晨练时间,他又来了。
不单带来了许给章雪鸣的雷琴“秋鸣”,还带了换洗衣物、日常用品、公文、积年账册,还有一群挂着大黑眼圈的账房先生,一副要在徵宫长住的架势。
章雪鸣早上在偏殿门外听到他们兄弟打闹,后来又听宫远徵给她讲的昨夜兄弟谈话的大概内容,就知道宫尚角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当然不介意他主动送上门接受温情的侵蚀。
毕竟,宫门是执刃的责任不假,但宫家祖宗们也没规定执刃得干满多少年才能卸任是不是?
离拐人计划又前进了一大步,章雪鸣在心里为自己的效率点赞。
她询问地看向宫远徵。
宫远徵挺高兴他跟哥哥的兄弟感情变得更好了,只是一想到以后哥哥和昭昭斗法将成常态,他就有点头疼。
但最后还是点头表示欢迎。
宫远徵点头了,章雪鸣便让人把宫尚角的东西都送到宫远徵多年前就给宫尚角备下的住所去,又开了隔壁的小殿安置账本和账房先生们,请宫尚角自便。
宫尚角还给自己住的小殿取了个春阳居的名儿,说要从商宫定制了匾额来挂。
章雪鸣心情好,笑得也甜,一语道破宫尚角的小心思给宫远徵解惑:“哥哥既有此雅兴,我和阿远住的殿宇也一并做匾额来挂吧。哥哥是正月的生辰,住所取名‘春阳居’,阿远是二月的生辰,二月的别称有仲春、仲阳、春中、花朝,哪个好?”
宫远徵对这些没有特别喜好,正想选第一个,却听章雪鸣道:“诶,我喜欢花朝这个名儿,不如阿远同我换换,我用花朝居,阿远用杪夏居好不好?”
“这个好,就要这个。”宫远徵眼睛一亮,当机立断,宫尚角压根没机会捣乱。
章雪鸣提笔写下来,让金淼送去商宫,刚好连昨天叫素蓉备下的贺礼一并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