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避免章雪鸣推脱不看,让章雪鸣还他在郑家帮她看账本的账了。
章雪鸣啥都没说,摊开一张宣纸,拿出从商宫订制的铅笔形制的炭笔,取过一本账本,拒绝了宫远徵递来的算盘,一目十行,直接心算得出数字写在宣纸上。
一会儿翻一页,一会儿翻一页,算完整本不到一刻钟。
她根据记忆,把有问题的几笔进出账用炭笔圈出来,合上账册推给宫尚角,拿起了另一本。
宫远徵目瞪口呆,回过神来赶紧拿了一本来算。
“远徵弟弟,昭昭擅长术数,尤擅心算。”宫尚角委婉劝他不要浪费时间。
“昭昭什么都擅长,可是不能因为她擅长就全让她去做,她会累的。”宫远徵头也不抬地继续打算盘。
他虽然不喜欢这些事,但他学过、会做。在他看来,会做就该力所能及地去做,能帮一点忙也是好的。
宫尚角语塞,瞧见章雪鸣抬眼朝他挑衅地一笑,心更塞。
抓紧时间把剩下几份不要紧的公文批阅完,叫金庭进来将需要送去各处的公文交给他。宫尚角看看忙碌的两小只,认命地叹了口气,也拿起了一本账册来计算。
章雪鸣唇角一直浅浅勾着的弧度才柔和了些。
主力给力,帮手也没偷懒,晚饭前就把送来的账册清空了。
宫尚角带着金庭抱着账册去账房先生们临时工作的小殿训话,章雪鸣和宫远徵先去了花朝居。
晚饭后散过步,又有新的账册送过来,宫尚角把一个木盒放到桌子上,打开盒盖,里头是十二颗圆润饱满的大珍珠,都是打好了孔的。
“远徵弟弟这个发型不错,只点缀小铃铛可惜了,用这个珠子大气些。”
宫远徵不大想要。这明显是哥哥要借他拿捏昭昭帮忙。昭昭都算了那么多本了,难道整个宫门只有昭昭会算账?事情就紧急到非要今天完成?
宫远徵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这会儿倒不觉得宫尚角是因为信任才如此了。
他习惯了哥哥有吩咐他就去做,要他拒绝他又说不出口,只能鼓着脸生闷气。
章雪鸣瞟他一眼,看他撅着嘴不说话也不看那些珍珠,不由莞尔。
她不紧不慢地道:“哥哥,那些小铃铛是哥哥每次回来给阿远带的礼物,阿远很珍惜。他把我放在心上,才愿意跟我分享。而且小铃铛一响,一个人待着也不会那么寂寞,对方来了我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珍珠虽然很大气,但我们还是更喜欢小铃铛。”
顿一下,礼貌地欠了欠身:“我和阿远今天读医书有了新灵感,要去药房做实验,就不扰哥哥工作了。哥哥请自便。”
章雪鸣话说得客气,动作却一点都不客气,转身就把宫远徵拉走了。
要说就说,不说拉倒。敢对她搞什么循序渐进的服从性测试,宫尚角算是挑错人了。
她现在心情好,宫远徵没有端水就是最大的偏向,所以不跟宫尚角当场算账。
不过明天那顿打,他跑不了。
宫尚角尚不知明天要倒霉了。他头回送礼物没送出去,还被撅了,眼睁睁看着弟弟妹妹离开,听着清脆的铃铛声渐渐远去,抿着唇一语不发。
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是昏了头用错了招,把两个小的都惹毛了。
怎么补救?
宫尚角除了买买买和送送送,真不知道怎么哄人。
可是再送礼会有用?他觉得有点悬。
过去远徵弟弟总能把自己哄好,也许这次他能帮忙把妹妹也哄好?
宫尚角有些沮丧地翻开一本账册,正要开始核算,却听见小铃铛的声音去而复返,他抬头一看,章雪鸣拉着宫远徵快步走了进来。
章雪鸣面无表情,宫远徵一脸茫然。
章雪鸣在宫尚角对面坐下来,示意他把账册放到一边。
宫尚角照做了,疑惑地看着她:“你表情不对,出什么事了?”
宫远徵也道:“是啊,昭昭你为什么突然把我拽回来了?”
章雪鸣没回答,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宫尚角,严肃地问道:“哥哥,你向来冷静理智。你知道我讨厌什么、忌讳什么、底线又在哪里,平时纵是试探也会注意分寸不去触碰。可你今晚偏偏做了这种冒犯我的事。
你不可能不清楚你这么做,不但会激怒我,也会伤阿远的心。那么,为什么你今天如此不谨慎,还莫名其妙拿阿远来作筏子?”
面对这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