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非要他死?
此刻他却把准备好的话都丢开了,声音沙哑地开口:“……我被骗了,是吗?”
章雪鸣和宫远徵齐齐望向宫尚角。
宫尚角毫不犹豫地后退一步,把说话的机会让给她们。死到临头都还在纠结感情事的人,他不想搭理。
章雪鸣看着月公子那张忧郁的脸,生不出半点恻隐之心:“月公子问的是哪一个?来宫门偷百草萃的无锋刺客云雀?来宫门踩点画云图探消息的无锋刺客云为衫?还是嘴里叫着要消灭无锋却频频对宫家血脉出手的宫唤羽?”
没有面对宫远徵时的笑靥如花、温柔似水,绝色面容上只余一片漠然。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似能切开人心,将那些藏在心底的阴暗都剖出来摆在光亮下。
月公子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身体顺着石壁滑下去,坐到地上,仰着脸,哀求地看着她,最终吐出两个字:“云雀。”
宫尚角气笑了。
宫远徵也忍不住“哈”了一声,满满的嘲讽:“月公子可真有意思。生在宫门,长在宫门,享受着宫门人的尊敬,享用着宫门最好的资源,足足三十三年。而今第二天就要上刑场了,这会儿不关心你的养父如何、你的朋友们如何,还在惦记被你放走的那个无锋刺客是不是欺骗了你的感情?”
章雪鸣蓦然抬头望着头顶上的石壁,神识穿透过去,发现这里正好位于后山那三个被关的牢房正下方。
有个返老还童的小妖怪用削铁如泥的长刀切开了地板,估计是听见下面有说话声,停止动作趴在被削出来的坑里,耳朵贴地在偷听呢。
被她的神识扫过,面色一紧,坐直了身子左顾右盼,没发现异常,又伏下来继续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