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见蒙混不过去,干脆承认了。
他还理直气壮地道:“不管是不是身不由己,哥哥当着那些人的面打我耳光,我就是很伤心。哥哥对我和对平时没什么来往的宫子羽一样,我就更伤心了。”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伤心了,宫远徵还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
“是哥哥告诉我,伤心了要流眼泪才能让别人知道我伤心了。可是当时我没法流眼泪,不能告诉哥哥我伤心了,我需要安慰才告诉昭昭的。”
他这种光棍的态度倒让宫尚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宫尚角抿了抿唇,半晌才软了声气道:“那你觉得真要是发生大殿上那种情况了,哥哥该怎么做?”
宫远徵都没弄明白自己挨那一巴掌的原因,但他很会抓重点:“十年来,我和哥哥相依为命。角宫是哥哥自己撑起来的,徵宫是我自己撑起来的,他们从未对我们伸出过援手,反而依靠我们生存着。他们不曾给过我们公平,而今他们觉不觉得公平很重要吗?
若他们要拿祖训家规来说话,他们为羽宫破的祖训家规还少吗?难不成祖训家规是专门为角徵二宫设的,其他人可以践踏,偏我们兄弟就得遵守?
就算我真的做错了,哥哥也该二话不说护着我,下来要打要罚都由得哥哥。哥哥并不是会任由我一错再错的人,不是吗?为什么非要在见不得我们好的人面前讲公平,伤我的面子委屈我?”
他这会儿倒是真的有点伤心了,倔强地睁大眼睛望着宫尚角,眼泪脱眶而出,啪嗒啪嗒往下掉。
宫尚角被震住了,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却不由得反省起来。
时刻监视着他的那股力量眼看不对想要干涉,却又怕章雪鸣搞突然袭击发现它,只得恨恨看着宫尚角挣脱那种“违反家规在大殿上公然斗殴就是不对”的思想束缚,重新变得头脑清明。
宫尚角想通了,起身绕过茶案,在宫远徵身边坐下来,揽住他的肩膀晃一晃:“远徵,别哭了,是哥哥想岔了。远徵说得对,远徵是哥哥最亲近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哥哥都不该为了别人委屈远徵。”
能的他这么一句话,宫远徵就很开心了,在心里大叫“昭昭”,得了回应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她:【昭昭,哥哥跟我道歉了!】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心里跟昭昭巴拉巴拉。
得回一句【阿远真棒】就乐得没了边儿,他还贴心地道:【昭昭一直守着我太辛苦了。还不知道我多久才能回去,昭昭去做自己的事,每天不要忘了来看看我就行了。】
【……我舍不得和阿远分开,守着阿远就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了。】
宫远徵破涕为笑,还小脸通红很羞涩的样子。
宫尚角没想到这货一没了监视者就放飞自我,随时给章雪鸣搞现场直播,只道他是不好意思了,还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行了,洗洗睡吧,明天还不知那个东西要闹什么幺蛾子,得防着它又搞今天这样的事扰乱我们的心情,乘隙而入。”
宫远徵点头。
宫尚角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补充道:“若是明日又有这种事发生,当时我们无法反抗,等剧情过了,咱们兄弟两个再坐下来好好说话。”
言下之意,你不要老是告状了,你哥真的怕了。
宫远徵呲牙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知道了,哥哥。”
结果第二天晚上剧情发动,根本没有给宫尚角坐下来跟宫远徵好好说话的机会——宫远徵因为贾管事的当殿指控和死无对证,以及宫子羽的死咬不放和长老们的怀疑,被宫尚角推出来,关进了地牢待审。
宫尚角心里骂骂咧咧,被控制着前去医馆管事房搜查,在贾管事的住处搜出来块无锋的魅阶令牌,却碍于剧情,不得不等天亮才把这所谓的证据送到长老们面前,顺便把宫子羽弄去三域试炼。
让人预料不到的是,居然连去地牢接宫远徵都是剧情。
宫尚角眼看着宫远徵从地牢里走出来,身上只穿了件打底常服,身上饰物都没了,完全是扒衣卸饰冻了一夜的罪犯待遇,心里直接气炸了。
一个管事拿不出证据的信口诬蔑,竟让为了宫门贡献颇多的一宫之主受此奇耻大辱,何等荒唐!
更荒唐的是,还是让他亲手把弟弟推入这种境地。
那股力量会设计出这种剧情,在它看来,他宫尚角就是这么个亲疏不分,会为了一帮仰仗他们活着的人,委屈弟弟暂时平息事态的人?
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