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蒙蒙亮,章雪鸣就带着宫远徵去旧尘小镇的平湖饭庄见章丘。
宫尚角本说把人接进宫门来,章雪鸣拒绝了:“丘叔是我的长辈,碍于家规,在外他自称仆,我却不能真拿他当仆人看。这些日子外头的事多劳他费心,还是我和阿远直接去平湖饭庄与他相见合适些。”
宫尚角想想,人接进来还要搜身、蒙眼,不像感谢,倒活像是给人下马威,确实不如两个小的跑一趟合适。
问过章雪鸣的意见,让人备了厚礼,派金庭跟着他们一起去。
章雪鸣和宫远徵到了平湖饭庄,章丘一见他两个的打扮,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章雪鸣穿着孔雀蓝的袄裙,宫远徵则是一身琉璃蓝的袍服,两个人的衣服正面和背面都绣了白鹤起舞的图案,单看衣服就知道她们是一对。
章丘笑道:“这就对了,少年人当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想穿得青春些都要被人笑话了。”
一番话说得章雪鸣和宫远徵都笑起来。
两厢见了礼,金庭将礼物奉上,拉上房门,乖乖退到院子里跟金淼一起守着。
章丘对两个小的嘘寒问暖一番,才将查证章文锦过往的事、探各派底细的经过、各处主城店铺的季度经营状况……都给章雪鸣简单说了下,又给了她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
章雪鸣当场打开来看,除了各项事务的详细书面报告,另有一份年礼单子。
她皱了皱眉:“怎么这时候家里的年礼才送到,算算日子,半个月前就该到了。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说起这个,章丘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抽搐了一下:“这趟押送年礼的队伍,领头的是章佟。家里临时警讯,不叫他们走挨着莲雾山脉的路线,防着他们生事,坏了你的计划,他们就改道走了昆阳城的那条路线。
你也知道章佟那杀才的脾气。有诱饵在手,他还能安分得了?打着镖局的旗号,一路招摇过市,惹了不知多少蟊贼的眼。
他们就逢山剿山匪、逢河缴水匪,一气儿端了有七八窝大的……缴获比年礼多了将近三倍。没法子,只能先去浑元城的铺子抽调人手车马,把缴获分出来送回家里去。”
宫远徵听着这做派怪耳熟的,不禁看向章雪鸣。
章雪鸣坦然回视:【我拿哥哥钓无锋,就是跟家里人学的,老章家都这样。你别看丘叔好无奈的样子,其实他是在羡慕佟叔。换他带队,他只会做得比佟叔更过分。】
宫远徵细看章丘的表情,果真发现了异样。
他想了想,对章雪鸣道:【我以后会好好跟昭昭学的。】
章雪鸣就喜欢他这种认真的学习态度,笑靥如花地回复:【阿远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两个忙着私聊,章丘什么时候停下话头的都不知道。
回过神来,瞧见章丘望着他们无声发笑,章雪鸣若无其事,宫远徵却微红了脸,低头谁也不看,默默握紧了章雪鸣的手。
“佟叔既是到了,怎么不先入谷?”章雪鸣转移话题。
章丘看够了戏,心情大畅:“肯定是怕你把他扣下来,不叫他出去疯。”
章雪鸣不再追问,将需要章丘他们做的事交代了,又告知她和宫远徵将在二月下旬启程回北境的事:“宫二先生会同我们一道去长岭城。”
章丘趁宫远徵不注意,用口型问她:成亲?
见章雪鸣点头,他大喜:“我会提前安排好。”,丢下半屋子装各地特产的箱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金庭和金淼领着一群侍卫刚把那些箱子送到徵宫,金复又被章雪鸣叫来,安排人手去码头接章家送来的年礼。
没有送“嫁妆”那次夸张,东西也满满当当装了八条中型货船。
章雪鸣和宫远徵要去赴后山侍卫营的约。
看雪重子和雪公子不想这么快回后山,章雪鸣便把年礼单子交给他俩,请他们帮忙核对东西。
只不过许出去一顿大餐,就乐得那两个抓着嫁妆单子,跟两只大扑棱蛾子似的朝堆放年礼的地方去了。
……
后山侍卫营。
演武场中央,章雪鸣提着没出鞘的长刀,长发用发冠高高束起,暗紫色劲装的左肩上,金黄色的八仙花怒放。
金潼手持长刀站在她对面,看着她温和的笑脸,心里直打鼓。
教官们和等待上场机会的玉侍们,恨铁不成钢地猛瞪金潼。
今日章雪鸣心情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