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掌柜迎进去了。
东家来了,掌柜殷勤得不行,但直面她只有开头那一眼。
一眼愣了半晌,不敢再看,抢了小二的活,把人恭恭敬敬送到雅间里。自己守在外头,茶水果品都亲自送进去,就怕手下人失态冒犯了她。
过了一刻多钟,章文瓴和宫远徵才到仙品居。
他们进门时,章雪鸣故作漫不经心地抬眼一瞥,继而惊喜地起身:“爹,阿远,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宫远徵在心里给她竖大拇指,跟她一唱一和把话圆上。
章雪鸣把章文瓴让到主位上,宫远徵很自然就要去挨着章雪鸣坐。
章文瓴眼疾手快把人抓住了:“你坐那边。”
一左一右,他坐中间,瞧着宫远徵扁嘴不甘又不敢抗议的样子,心里舒坦多了。
章雪鸣让掌柜上新菜,又当着章文瓴的面加点了十只香酥鸡给六房送去。
“要不等新的出炉,和之前那十只一起送?”掌柜问了一句。
章雪鸣看向章文瓴:“爹爹,我们府上的先送过去?我还给祖父和娘亲点了几个他们爱吃的菜,搁久了就不好吃了。”
章文瓴点头允了,章雪鸣又问宫远徵:“阿远可要点几个菜,给你祖父祖母和哥哥他们送去?”
宫远徵点头:“我口味跟你一样。祖父和哥哥嗜辣,祖母、雪哥、小雪吃的清淡,你帮我看看该点哪几个菜?”
章雪鸣顺理成章就坐到他身边去了,章文瓴直瞪眼,偏说不出不对来。
等他两个商量完,章雪鸣不回原位,他也不好硬把人分开,气鼓鼓看他两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笑容不断。
饭菜上桌,宫远徵每个菜要先自己尝过了,才给章雪鸣夹。
章文瓴被腻歪的不行,忍不住皱眉刺他:“自家产业,难不成你还怕菜里有毒?”
宫远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试菜:“酒楼的帮工一天不知要处理多少食材,哪里比得上自家府里的厨工精心?我们都受不了肉腥味,当然是我先试过了,没有肉腥味再让她吃。免得倒了胃口,晚饭也吃不好。”
章文瓴愣了一下,见章雪鸣没反驳,抿了抿唇,没说话。
一顿饭就瞧着两个小的亲亲热热,吃得香喷喷的,虽然没忘了给他夹菜,但他就是觉得气都气饱了。
末了,章雪鸣不让他把人带走,还装可怜央求:“爹爹,我都理事好几天了,您就行行好,让阿远陪我散散心呗。”
章文瓴拗不过宝贝女儿,回府了越想越气,跑去问夫人杨氏:“昭昭受不了肉腥味这事,你知道吗?”
杨氏好好享受了一把女儿的孝敬,正在花园里散步消食,闻言懒洋洋地答道:“知道啊,咱家那宝贝蛋不是打小就这样?不止肉腥味,她还受不了奶腥味、膻味、土腥味……她那嘴可挑,饭菜里有丁点异味都能吃出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杨氏反应过来,诧异:“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谁提醒你的,远徵那孩子?”
章文瓴脸色有点难看:“可我看昭昭从前在外头、在军中……”
“没条件她不挑,有条件她干嘛要忍着?”杨氏叹气,“你们这帮老爷们带孩子就是不走心。孩子在家一顿能吃多少,出去了一顿又能吃多少,你又不是没长眼睛,还能看不出来她爱不爱吃?
远徵那孩子比昭昭也大不了几个月,跟昭昭一桌吃饭,都是先顾着她,好吃的才往她碗里夹。
你这当爹的倒好,跟闺女一桌吃饭十多年了,还得个孩子提醒才知道你闺女的口味……啧啧,人跟人真是比不得。”
章文瓴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抬不起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