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好乱,头脑里也好乱。
许久,他抬起手臂,然后眼睛看向电话,犹豫了一下,终于拿起了话筒,按了几个键位,嘟嘟两声后,电话开始转线。
“喂——”电话里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佣人接的。
“喂,卿姐,少奶奶在家么,帮我叫少奶奶接电话——”祁风熙淡淡的声音。
“呃——”卿姐轻轻地应了了一声,然后电话里那音量就猛然倍增:“少奶奶,接电话——”
祁风熙知道冉双露一般这个时候已经在家了,她每天会在四点让家里的美容师给她做脸。
果然,没有多等电话里就传来回音,是冉双露的不耐的声音,由远及近,抱怨:“谁啊,怎么会打到家里来了——”
因为祁风熙很少会在办公时间向家里打电话。
卿姐在话筒里小声的回话:“是少爷——”
“哦——”冉双露仿佛是提了一下神,然后话筒有了新的响动。
“喂,熙,怎么了——”声音里显的有点漫不经心。
“双露,叫卿姐今晚做点松江鸡米粥,我好久没吃那个了,今晚想吃——”电话这头,淡淡的听起来跟平时的声音有点不太一样,但是冉双露没有在意。
“呃,松江鸡米粥么,那是什么东西——”因为记忆力冉双露是没有在祁家吃到这个东西。
“额——”祁风熙淡淡的语气敷衍:“是一种用鸡丝做的粥,小的时候咱们不是一起常吃这个么,就在祁家的花园里,你忘了么——”
“……”电话这头一下子提了声音:“没忘,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当时是和老公一块呢,是在祁家的花园。”
笑着说了几句,冉双露急忙将电话挂上。
而这头,电话不是挂掉的,而是在僵硬的手里自己掉下去的。
刚才的话是他胡诌的,他只是想试试,小时候的小贝儿和熙哥哥从来没有什么松江鸡米粥!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视线四周辗转,眼眸却满满的都是恍惚。
一同掉下去的,还有祁风熙那陡然失落,空洞,甚至冲刺着愤怒的心,一下子什么东西仿佛就砸在上面,沉,一直沉,然后是不堪重负的痛苦,然后所有的痛苦都在那个不断沉下去的漩涡里转动,然后他内心一股浓浓的悲伤腾升,他的脸又一次埋在手掌里,然,这次,整个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小贝儿。小贝儿……他身边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女人,倒现在他才知道不是小贝儿,根本不是!
不是啊。不是……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他到现在才知道真相。为什么……!
那个雪地里天真的翘着两只羊角辫的丫头,那个如雪般晶莹的小脸半抬起头轻轻微笑的喜欢穿着一身红色棉袄的丫头,她明明身上穿的衣服那么廉价,但是却依然永远给人清明干净的小丫头。
他永远都记得,在林山祁家的滑雪场,在雪地里,她笑,两个小小的羊角辫,天真的仰头问他。
“熙哥哥以后真的会娶小贝儿么——”
“当然,小贝儿是我唯一的新娘——”
唯一的新娘,那一直穿梭在他脑海,一直萦绕在他心间,陪着他这么多年的小小身影,让他回国,他找人打听,然后知道她在冉家,他花了满满的心思,以为已经拥有了十足的幸福,可是,现在,事实却告诉他,他的女人已经变成了别人的老婆,而,一直真正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却根本不是记忆力盈满温暖的爱意的小女孩。
当手掌离开脸,那指缝中,湿湿的,心里,除了疼痛,还有就是可惜。
难怪,她会跟他吃一样的糖,会跟他选一样的橙味。
是她么,然后记忆力那个纤弱的小女孩,拿着棉花糖,扎着羊角辫,然后偏仰起头,纯真的模样叫着‘熙哥哥’的小女孩,应该是她么。
对的,他反反复复的回想,应该是她,从那个咖啡厅开始,他回国后的第一次照面,他当时对她完全是陌生的态度,他们面对面,一个坐着,他站着,然后他居高临下的叫她‘小姐’的时候,他恍然间就看见她眼里的泪,那种悲伤,期待的眼神,他至今都铭心刻骨,原来,她是清楚的,她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她一次次的泪眼朦胧,在他面前对他展示了她的悲伤,可是,他却不明白——该死的,不明白。
“呃——”她顿了顿:“其实我今天来找祁先生,本身就有些唐突的,可能,祁先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我,也没有听说过我,我叫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