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二楼的客房内。
两杯刚刚奉上的柚子茶散发着淡雅清香,与胶片中悠扬传出的和声小调层层萦绕,相辅相成。
可即便如此,剑拔弩张的压抑氛围始终没有消退。
“……所以,诺雅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赛琳娜对眼前正襟危坐,永远摆出一副处事不惊态度的女人怒目而视,厉声质问。
瑟拉菲娜则用两指捏起银勺尾部,沾取茶水浅尝少许后,平静阐述道:
“身为曾经在【白金宫】内担任过秘书总管的我一向很讨厌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知道【那一天】、【那场战斗】的具体情节,梅尔特尔少尉。”
“少尉……呵,不,请叫我小姐,您别想着把诺雅的事上升到军事层面,我只是在询问她本人的健康状况而已。”
听罢,赛琳娜冷哼一声,抱起双臂,并不打算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可下一秒瑟拉菲娜的话再次让她脸色骤变,看上去相当难堪。
“是么,如果没有上升到军事层面的话,那我就更没有权限告诉您了。”
“赛琳娜·梅尔特尔,目前凭您的出身、家产以及社交阶级还不配得到阿利斯泰尔家主的任何私人信息,我甚至可以向法院提出申诉,届时您将面临3~5个月的有效刑期——”
“够了!真是荒谬!开什么玩笑!难道我现在连想知道昔日的最好朋友身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行吗?!”
“当然行,但前提是诺雅大人肯亲自回忆起来。”
“什——”
见赛琳娜面色苍白,倒吸凉气,瑟拉菲娜反倒不紧不慢地把两颗方糖投入杯中,均匀搅拌后抿上一口,薄唇微启,说明道:
“梅尔特尔少尉,或许您已经发现诺雅大人存在着些许异常行为,不然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情绪化。”
“很明显,她并不是您先前所熟知的【诺雅·埃梅里克】,而是崭新的【诺雅·冯·阿利斯泰尔】。”
执事小姐端起茶杯,简单调整一下坐姿,继续补充道:
“没错,【战场上的璀璨黄金】、【永恒绽放的古恩之花】、【金色恶魔】……等等,这些都是她的称号,代表着祖国给予的荣耀,代表着敌人的恐惧憎恶,代表着不可僭越的高贵身份,可其中唯独没有【诺雅·埃梅里克】。”
“故,欲想拨开迷雾,探寻真相,四年前帝国西部边境巡查时,除埃梅里克外,唯一的生还者就是您了,新兵三营的赛琳娜·梅尔特尔。”
啪!
托盘重重砸向桌面,发出一阵刺耳的瓷皿撞击声。
瑟拉菲娜眼神凌冽,眸中映射出瘆人的点点寒光。
她凝视着前方目光游离,一言不发的赛琳娜,表情宛如冬季的静谧贝纳尔湖。
“您要知道,这不是询问,而是审问,以阿夫塔盖诺上将之名。”
“告诉我您所目睹的一切,相对应,我会如约奉上有关诺雅大人的医疗诊断报告和生活日志。”
“当然,只限您在这里进行翻阅,不可抄录,不可带离。”
“…………”
沉默半晌,赛琳娜攥紧拳头,用几乎从牙缝中挤出的微弱声音回应道:
“我……时间太久了……可能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那场灾难想必也给您留下了不小程度的心理创伤,尽力而为就好。”
见状,执事小姐收起先前的冰冷表情,努力露出一抹微笑——尽管这对她来说依旧艰难。
诺雅曾不止一次吐槽道:瑟拉菲娜笑得太僵硬了,还是保持原本的表情就好。
但从心理学方面考虑,若想给予对方安慰,笑容是必不可少的条件。
瑟拉菲娜探出身子,轻轻握住赛琳娜发凉的手。
然后,下个瞬间便被对方如同触电般抽了回去。
“我会说的……还请不要这样。”
“抱歉。”
“…………”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赛琳娜垂下脑袋,紧盯着茶水荡漾起的点点涟漪,努力不去与瑟拉菲娜对视,动了动唇道:
“一开始没有人发现异常,巡查任务顺利进行……直到诺雅小姐几次联络失败后,才察觉了【群鸟】的通讯回路出现问题,但告诉大伙时已经太晚。”
她的声音因颤抖变得支吾起来。
“我们在毫无掩体的高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