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妄卿就这么看着祁舒鹤,一时之间又是懊悔又是心疼。而她这会儿也管不了什么解闷尝酒的事了,一心只想陪着他。
“朕说话算话,说要陪你便定要陪你。”她牵过他的手继续迈开步子,两人两肩相贴十指相扣,让身后跟着的宫人都是唏嘘不已。
祁舒鹤正欲开口,耳畔却传来一阵笛声,他微微一怔,下意识看向了身旁的枫妄卿。
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枫妄卿先是安抚的捏了捏他的手,即便又扬声开口:“何人在树后吹奏?”
回答她的只是一阵愈发轻快的笛声,随着一阵转音,情绪起伏之间又逐渐转化为悲凉。此时微风拂过,树叶伴着那一声声悲鸣随风而落,明明已是春日,却又恰似秋风扫叶般萧瑟落寞。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枫妄卿听的有些入迷,没忍住上前了一步,祁舒鹤望着两人相扣的手挑了挑眉,也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步。
笛声婉转尾音微扬,高起中低高落,似是在诉说一段唯美的爱情故事。如两人桃林相逢相识,因为误会短暂分别,最后忘却心中的隔阂重新相爱。
伴随着最后一声明亮的笛声渐弱,枫妄卿赞许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开始鼓掌:“不错,这笛声倒超越了玄安许多宫庭乐师。”
那抹玄色衣裳在树后随风而扬,听见枫妄卿的赞扬声后只是轻笑一声,即便微微侧身便消失了身影。
她一愣,又回头看向若有所思垂着眸的祁舒鹤,“舒鹤,你可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祁舒鹤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枫妄卿觉得有些可惜,不免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把他招进宫廷乐队呢,朕觉得那笛声悠扬动听,定能打压一下那群乐师的傲气。”
“陛下,可要派人去追吗?”
“不必了。”枫妄卿看着微微俯身朝她拱手的景逸,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他若不愿留下,朕总不能强人所难。”
“只是有些可惜罢了。”
先帝除了爱捯饬御花园,便是最爱往教坊司跑,一是因为里面貌美的乐妓众多,二便是因为湘尤霜甚爱听曲。
先帝后宫出名的有任桃棂的舞,还有湘尤霜的琵琶,而这两人正是因为有出众的才艺,才从众多美人中获得了先帝的喜爱。
于是许多后宫妃嫔都希望求得一技,但又不能出皇宫,只好向乐师请教以此获得圣宠。
野心勃勃的妃子愈多,教坊司内乐师地位也逐渐升高,靠着那些成功上位的妃嫔还得到了御赐的封号。皇宫里乐师自持高位,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甚至闹出了乐师向朝臣动手的笑话。
枫妄卿上位后忙着整治朝廷风气,却忽视了教坊司的乐师。等到她想起来时,这些人却是善变的很,知道枫妄卿要整治他们,便老实了许多,让人抓不到他们的把柄。
她派人在暗中盯着教坊司乐师的一举一动,却始终没能将他们一锅端。毕竟他们虽行事嚣张,可又偏偏挑不出什么治罪的大过。
枫妄卿想到那些荒唐的事件不禁叹了口气,面上也带了些愁色。
她在想,要是她是一个昏君就好了,治人的罪都不需要理由。
祁舒鹤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即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见她眸底仍是沮丧,他轻笑一声,声音又放柔了许多:“陛下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是吗?”
枫妄卿嘴一撅,扬着眉毛反问他,“哪好?”
“陛下是不相信微臣,还是不相信自己?”祁舒鹤眼底带着无奈,话语间却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陛下不妨去看看玄安的百姓,他们因您而改变的生活便是最好的答案。”
“你总是这般哄我。”
枫妄卿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好受了许多,她踮起脚尖,在众多的视线中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在舒鹤眼中,朕恐怕都没有缺点。”
“陛下心怀天下心系百姓,便不会允许自己犯错的。”祁舒鹤勾了勾唇角,垂眸看她,“微臣只是想让您知道,您不必将自己逼得那么紧。”
“有些事情尽力而为便好,太过纠结结果反而会适得其反。”
枫妄卿听的一愣一愣的,见他又笑,便干咳两声将脑袋别了过去:“朕...朕当然知道!不用你告诉朕!”
没听见祁舒鹤的声音,枫妄卿倒是难得慌了慌神。她连忙抬头去看他,却只见那人仍是轻轻笑着。两人对视半晌,祁舒鹤又缓缓开了口:“陛下真是可爱的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