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妄卿并不觉得和封沉寒和她睡一觉他就能为她放弃封霏国。
封沉寒心思深沉,不像那种会因为情爱之事而放弃一国之君位置的人。
眼下她这一趟本就是来安抚他的,也答应了他下毒之事必定要给他个交代。
但她该防的还得防,该杀的也得杀。
趁着这会往封沉寒的茶里下了点药让人睡了两日,她便派人将那岳嬷嬷和柳儿给抓进了地牢,关在了先前封赫被关押的位置。
耳畔传来一声声惨叫,地牢潮湿阴暗,柳儿在里面关了一日,此时也不再是那青裙飘然的秀气模样。
她的眼下泛着青黑,一双杏眼无神的望着地面。
枫妄卿与略显狼狈的两人之间就隔了一层牢笼。
景逸负手站立在她的身边,很是警惕的盯着牢笼里的二人,只为随时保证枫妄卿的安全。
“这位嬷嬷是封霏来的吧。”
枫妄卿接过了景逸递来的册子,垂眼在那花名册上寻找着岳嬷嬷的名字。她的视线淡然的上下扫动,最后目光一顿,视线停留在了纸上那岳湖二字上。
而那名字旁赫然四个大字——封霏女官。
果然。
枫妄卿心中冷笑一声,即便将手中的册子又交给了景逸。
“嬷嬷此行是为了什么朕也明白。”
枫妄卿缓缓站起身,她也不去看两人面上的表情,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墙边的桌子。
她的目光落到了桌上长盘中摆的一排刑具上。
白皙的手指在那一排形具上方缓缓游离着,在柳儿愈发惊恐的目光中她的指尖最后停留在了一把软刀之上。.
她唇角勾着一抹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景逸,你说这把软刀可以撬开人的嘴吗?”
景逸只想让枫妄卿把指尖挪开,免得那一把把锋利的刑具割伤了她的手指,他心底虽然有些慌乱,但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是凉飕飕的,“回陛下,此刀虽唤软刀,但刀刃锋利无比,别说撬开嘴了,哪怕是撬开人的头骨都是轻而易举。”
他微微一顿,缓步走到了她的身侧又继续开口补充道,“此刀刀尖或可撒盐,一刀轻划必见其骨。”
枫妄卿闻言满意的挑了挑眉,指尖微微下移握住刀柄,即便将那软刀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景逸目光微颤,却面色不改,“陛下,不如让卑职来......”
枫妄卿不以为意,想着换谁动手都是一样的,便将那刀递给了景逸。见眼前之人很明显松了一口气,她撇了撇嘴,眼神也是有些无奈。
景逸怎么总把她当小孩子啊。
往日儿时在长春宫也是这样,许是因为她曾在把玩烛盏时把手腕割了个不小的口子,此后他总把那些锋利的东西藏的紧,尤其是枫皇后逝世后,那偌大的宫殿里更是连把刀也找不出来。
后来她跟着枫溪谷学武,本还有些担心景逸过于紧张她,哪知道枫溪谷带着人聊了两句,这一根筋的人居然也愿意给她擦枪递剑了。
只是在她受伤之时,他还是会一脸紧张的冲上来为她上药包扎。她疼的呲牙咧嘴,他便皱着眉毛将唇凑到伤口处轻轻给她吹着。
这么些年来她武功见长,甚至也能跟枫溪谷过两招了,景逸却仍旧一颗心悬在她身上,审人用的刑具她瞧着实在新鲜,他却不肯让她把玩研究。
她自然不听他的,隔天便往地牢跑去研究那些新出的刑法与刑具。
御书房和金銮殿寻不到人,景逸便很是了然的往地牢跑,当抓到那蹲在角落拿着长鞭和烙铁在手中挥舞的枫妄卿时,他眼底虽是担心,嘴上却不肯饶她。
他先是将那些瞧着极其骇人的刑具给接到自己的手中,再一脸严肃的批评满脸不服气的枫妄卿,“陛下折子不批跑到地牢玩刑具,实在非明君之举。”
“此处阴暗潮湿,您身子金贵,本就不该在此处长待,更不该把玩这些刑具。”
“还有这地牢实在危险,有些刑具上还涂了剧毒,陛下怎能不顾自己龙体。”
他一念叨枫妄卿便捂了两耳摇头喊不听,景逸实在无奈,却又拿这时而任性的帝王没有办法,便点了她睡穴将人给强行拖出了地牢,直到人醒了过来便下跪请罪。
枫妄卿又怎么可能真的罚他,每每撅着嘴嘟囔几句便将此事翻了篇。
再后来政务渐多,她便也收了这对刑具的好奇之心,一心扑到御书房处理国家之事。这地牢的具体事务也交到了景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