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枫妄卿再次走入地牢之时手中还端着沉甸甸的食盒,她倒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将食盒的盖子打开,然后将盒中的碟子挨个摆到了他的面前。
她眼中没有什么情绪,语气还算平和。
“尝尝,这是秘尔国没有的点心。”
尹穆弦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眼望向了她。
他知道她不会杀了他,且他明白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人质。
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枫妄卿这两日三番五次的来瞧自己目的究竟是为何。
见尹穆弦只是望着自己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枫妄卿沉默着思索了两秒。她捏着碟中的一块点心放入了嘴中,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细细品味,只是随便嚼了几下就咽了下肚。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枫妄卿连吃了两口,即便在他有些茫然的目光中又将桌子上的碟子朝他轻推而去。
“无毒。”她淡淡解释。
“...我知道。”
尹穆弦抿了抿唇,那双微挑的桃花眼微眯,眸中的探究愈发浓烈。
“望陛下有话明说。”
枫妄卿也不应声,望着他腿上的镣链一言不发。她白嫩的小手握着沉重的锁链,又若有所思的使了点力道向外拉扯。
尹穆弦腿上刚结疤的伤口因她的动作撕裂,朝外溢着鲜血,鲜红的血液流淌在木榻上,使榻上那一处颜色更深了一些。
伤口开裂他却是眉头也没皱一下,仍旧深深的注视着陷入沉思的枫妄卿。
“您究竟想做什么?”
耳畔没有回应声,尹穆弦只感觉那微凉的指尖抚上了他的腿。
枫妄卿仔细的观察着那微微撕裂的伤口,见那流淌出来的鲜血与常人的血无异后这才起了身。
她也不做过多解释,大致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抬手轻拍去衣袖上的灰尘便默默走出了地牢。
景逸等候在地牢门口,见余光中有人影出现,便随之而望去。
只见枫妄卿皱着眉毛仍在思索,那双清透的眼眸中更是带着一抹不解。
景逸一愣,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默默的跟在了她的身后,不想打断她此刻的思绪。
夏日阳光有些刺眼,挂在天边的那颗烈日四散着光芒,令枫妄卿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
回想着太医与自己说过的话,枫妄卿偏过目光望向景逸,眼中终于还是有了一丝波澜,“毒是何人下的可查出来了?”
“回陛下,仍旧没有具体证据能指向三皇子。”他一边回答她的话,还一边抬腕指尖微偏用指腹轻轻擦去了她唇角的点心碎屑。
他从小伴在她身边侍奉便是这般细心又体贴,枫妄卿自然是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只是一想起慕尚言,枫妄卿就难免有些丧气,她望着垂眸为自己整理衣摆的景逸,连眼神都带了几分无奈,“他又把证据销毁的一干二净了?”
景逸默了默,即便微微颔首。
枫妄卿见皇帝仪仗就在不远处,脚下的步子一顿,声音也放轻了许多。
“他倒是有意思,明知我要保尹穆弦不死,还对其赶尽杀绝。”
景逸眼中情绪与她相似,皆是带着几分不解。
太医说尹穆弦气息微弱几乎要丧命之时,却被一颗毒丸吊住了性命。
那毒丸的药效正好能撑到他活到枫妄卿带着太医来看望他,可当一旦脱离了性命堪忧的状态,那毒丸的毒性便会瞬间发作。
此丸妙就妙在它既是药也是毒。
这便是让尹穆弦想死死不成,活了又要因毒暴毙而亡。
而令枫妄卿感到困惑的是,在另外一种意义上而言,慕尚言确实又是救了尹穆弦一命。
但不排除只是想让他死的更惨的可能。
枫妄卿越发觉得他像一个疯子了。
“他如此擅长消灭痕迹,还想打乱朕的计划,既然如此,朕便留不得他在玄安。”
景逸闻言略一点头,“若是动了这二位皇子,秘尔王难免会想闹了个鱼死网破。无论哪种情况,于玄安而言眼下没有封霏助力,还是难敌秘尔进攻。”
枫妄卿刚下了早朝便赶来了这地牢,她手臂微抬伸了个懒腰,又将袖中的令牌抽出捏在掌心。
“先前两国合力抵抗秘尔,那般场景还不配朕亮出底牌。”
她轻笑一声,即便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朕派祁舒阳养蓄新军,如今已经卓有成效,此军并非只擅近战,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