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手握令牌的夏锦晟步子一顿。
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他瞳孔一缩,唇角的笑意也跟着一僵。
夕阳斜照,暖色的光束徐徐而落,微风轻拂,他心心念念的少女发丝微扬,她垂眸望着跪在面前轻吻着她手背的少年,红唇微抿。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往日严肃的面孔在夕阳的衬托下温和了几分。
少年目光澄澈,一举一动都带着万分的虔诚。
夏锦晟觉得眼前之景过于刺眼,可当瞧见枫妄卿轻勾的唇角,他迈出去的腿还是收了回去。
他攥紧了手中的令牌,手中力度不自觉的加重,连指尖和关节都开始泛白。
夏锦晟默默转过了身,他眉头轻蹙,将身子轻轻倚靠在屏风上。
他又有什么资格制止眼前之景,他不过是她的臣子。
说到底他无名无分,就连留在她身边都是奢望。
枫妄卿轻抿着唇,她垂眼看了一眼恭恭敬敬跪在自己面前的祁舒阳,又抬眼望向了屏风处透着的黑影。
她有些无奈,反握住祁舒阳的手将人牵了起来。
整个玄安就夏锦晟手中拿着可随时进御书房的令牌,这别扭着躲在屏风后不肯出来的又还能有谁?
可这醋包将军得哄,眼前将一片赤诚真心交付于她的少年也不能潦草相待。
夏锦晟,就夜里再哄吧。
这么想着,她淡淡收回了望着屏风的目光,神色温和的看着眼前的祁舒阳。她轻轻摩挲着他温热指腹上的茧,轻叹了一口气,“你出征在外,镇守边境好几月,辛苦你了。”
“你说这花像朕,这花又未尝不像你呢?”她语气淡淡,眼神却带着赞许,“朕初次见你,是在朕刚坐上这皇位一月的时候。”
“那时战事紧迫,满朝文武不敢发言,在一群贪生怕死之辈中你抱拳从人群中站出,你对朕说,微臣愿前往边境护我玄安。”
她轻笑一声,抬手轻拍着他的肩膀,“于是朕说,玄安有祁都尉真是大幸。”
祁舒阳垂眼仔细回想着,随即抬眼认真道:“那陛下当真这么想吗?”
“那是自然。”枫妄卿微微颔首,“你心中有抱负,许是看见了民间的苦难。而先帝在位时纵容贪官滥权,日复一日十几年,其他官员的报国之心也被淹没,于是朕即位后,才会有百官推脱只为苟活的局面。”
“因此,如今的玄安能拥有报国之才,便是大幸。”
“朕登上这皇位一年有余,抄贪官查官赋减民赋,先前的王家在江南权势滔天,整日仗势欺人欺压百姓,朕便派暗探搜集证据,继而亲下江南,只为转草除根。”
祁舒阳闻言目光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曾经御书房门口站着的那位王公公?”
“不错。”枫妄卿扯唇一笑,“王意便是王家的副掌权,他为继续谋利不惜砸重金进入朝堂,想要扩大权势,朕便让他站在御书房口,给了他一个虚官混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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