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辇停靠在景仁宫殿前。
由于没有任何人通传,当那烛光下泛着金光的龙辇出现在眼前时,宫殿门口的侍卫还有些恍惚的蹙了蹙眉。
景逸率先将伞撑起,默不作声的站定在枫妄卿的身侧。
他的肩头已然被雨水淋湿,但伞还是扎扎实实的倾斜向枫妄卿,迎面而来的风带着丝丝寒意,景逸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视线依旧停留在枫妄卿的身上。
贵君辇紧跟在其后,祁舒鹤若有所思的望着一言不发的景逸,而景逸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微微蹙着眉头回了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祁舒鹤便轻勾着唇角移开了目光。
他缓步走至枫妄卿的另一侧,直到走到了屋檐下,这才柔声启了唇,“陛下,夜里风大,您切莫得了风寒,微臣实在忧心于您,陛下还是赶快进屋吧。”
祁舒鹤温和的声线好似清泉流水,他目光也如声调般温和,撩人的湖蓝色眼眸微微垂着,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身上的披风,随即轻轻手腕偏转上前一步将披风掩上了她的肩头。
将枫妄卿拢了个严严实实,祁舒鹤俊朗的眉眼间几分不经意的羞意顺着眼尾浮入眼中,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动作极其轻柔,像是抚摸着世间至宝。.
枫妄卿方才还在感慨忽冷的天,这会儿就已经被残留着祁舒鹤体温与清香的披风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身躯。
“朕知你心意。”
她红唇微勾,也回握住他的手。
“只是朕也会担心朕的皇贵君,舒鹤也要小心些身子才是。”
她轻笑一声,淡淡收回目光后率先迈开腿跨过了门槛,而祁舒鹤被她牵着,紧跟在她的身侧。
景逸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着伞柄,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肩头被打湿的衣料,视线微微偏转,目光在触及两人相握的手后,不自觉的手中力度就重了几分。
竹制的伞柄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景逸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伞递给了身旁的侍从,站在殿口俯身行礼的宫人一惊,皆在小心翼翼的抬眸打量着景逸的脸色。
那双向来不起波澜的墨色黑眸竟掠过了一瞬的落寞,但也只是那一瞬。
下一刻,他便收敛了神色,负手站定在殿口。
枫妄卿却在这时止住了步子。
她缓缓回了眸,眸色流转好似一片萤火,“景大人?”
她的话音一顿,眼中好似有疑惑溢出,但更多的是无奈,“身为朕的御前侍卫,不该站在朕的身侧吗?”
“殿口风大,你也进来。”
祁舒鹤闻言俊眉微挑,别有深意的望着景逸。
那复杂的情绪中许是有挑衅,祁舒鹤唇角笑意愈深,在瞧见枫妄卿面上担忧的神色后,他目光微微一顿,眼底的那一丝挑衅都渐渐无声无息的沉入湖底,再不见半点踪影。
景逸规规矩矩的抱拳行了礼,“是。”
明明依旧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枫妄卿却在那双赫然亮起的眼眸中瞧见了几分难言的讶异与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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