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心中再有不满,眼前发火的也是女帝亲封的正君,更是望眼整个后宫之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侍君。
方才的议论声顿时化为虚无。
整个宴席安静的可怕。
欧阳文桦垂眼整理着自己混乱的思绪,许是醉意上心头,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模糊一片。他想要抬眼看枫妄卿,望着空无一人的上座这才恍然大悟一般收回了视线。
陛下早就去陪醉酒的封皇贵君了。
欧阳文桦眸光一怔,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喉结微微滚动,滚烫的面颊上的红晕依旧未退去,他缓缓扫了一眼身后皆是一声不吭的侍君们,又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迎面而来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欧阳文桦紧紧攥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怔愣的瞧着远方。
“这宴席什么时候结束。”
身旁侍奉的宫人明显一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垂眼回答道,“回烨姶正君的话,陛下还未归宴,这宴席定是暂不能散的。”
“那本君想归殿歇息片刻。”欧阳文桦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沉思两秒后又改了口,“也罢,本君便起身透透气,不走远了,陛下应当不会怪罪本君吧。”
宫人不敢违抗他的话,继而开口回答:“正君若是身子不适,想醒醒酒的话,这般也是合规矩的。”
欧阳文桦鬓角的黑发随风飘扬在空中,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抚去了衣襟处的褶皱,清透的眼中含着一抹醉意。
“本君想作画。”
宫人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神色依旧恭敬不已,“您想作画也可以。”
“为本君布纸研墨吧。”
欧阳文桦目光痴痴的望着远处湖面间的小亭,那四起的雾气好似一张朦胧的纱将整片湖包围着,远远望去,只能隐隐约约瞧见那雾面中湖间亭的黑影镶嵌在纱内。
“陛下......”他呢喃着。
他曾向往游山玩水的快活日子。
可对她的牵挂早就胜过了这些念想,绊住了他自由的步伐。
不。
欧阳文桦攥着手中的毛笔,垂眼轻笑了一声,抬腕在白净如雪的白纸上描绘着脑海中动人的眉眼。
怎能说是绊住。
她早便胜过了那千山万水,他又何必再去寻那绿水青山?
只要能留在她的身侧,这深宫又怎能不算深山?
欧阳文桦曾去争过,抢过。
意气风发的少年只想紧紧握着心上人的手。
如今他不争不抢,只希望她在想到他时,不再似从前那般紧锁眉心。
枫妄卿不仅是他的心上人,枕边人,如今更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个家人。
脑海中那一处梅林依旧盛放着,花瓣在白雪皑皑中摇曳盘旋,花枝挺立于刺骨寒风中,他却不再似从前如傲挺寒梅般高傲。
记忆中的少年郎手弄文墨,隐姓埋名作了一幅又一幅惊动玄安的名画。
他不可摧折的傲气便来自于他的才华。
可他也后知后觉的发现,哪怕再如何才华横溢,哪怕出自他手中的画再价值千金,那也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因为自始至终。
少年郎的心中只有一个人。
再无其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