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是瞒着姜玉珠偷偷过来的。她心中实在不安,想过来看看林芙究竟过得怎么样。
找来的路上翠柳脑海里还不时闪现出并不乐观的猜测与想象,直到此刻真正见到了人,才松了口气。
看样子是没有被用刑,也没有被接受了上面人暗示的奴才们欺负凌辱。
翠柳对林芙说明来意后,放松地:“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昨日你被带走后我就一直有些心绪不宁,晚上做梦还梦见了之前还在姜家时,侧福晋杖杀下人的场景,那可真是…特别吓人。”
林芙谢过翠柳的关心,同她客气地闲聊两句后,问起:“玉珠姐她还好么?”
“真不知道为什么,皇后娘娘突然那么生气,虽然最后还是……但昨日玉珠姐那么护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胳膊拧不过大腿,皇后想要做什么,这后宫里除了皇上还有谁能阻止她?你让她千万别自责啊。”
林芙有心试探,边说边仔细观察着翠柳的表情。
翠柳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勉强,嘴唇张张合合,最后也只犹豫着说了个“好”字。
很明显,姜玉珠应该是如林芙先前所料,发现自己被欺骗后恼羞成怒,要么是单方面与她冷战,要么就更极端些,单方面与她绝交了。
“那个…我、我其实是出来换盆栽的,得回去了。”翠柳顶不住林芙那双看着她的带笑的眼,心里总觉得会有些愧疚。既然已经知道人没事了,她便告辞离去。
林芙笑着与翠柳道别,心里满意点头。
正好。她想。
之前姜玉珠过激的反应明显表露出了一定的不可控性,她现在又不需要再借助姜玉珠去做些什么,便决定干脆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日后哪怕阴沟里翻船,也牵连不到姜玉珠头上,更不会对她的计划有所妨碍了。
林芙转身离开原地。
……
景仁宫。
皇后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大阿哥,摆摆手:“行了,不用行礼了,你今儿个都来第三次了。”
大阿哥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依旧冷漠。
皇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部的一个细微的变动,随后端起茶盏,挡住唇边那心知肚明的笑。
待大阿哥在对面落座后,皇后放下茶盏,接着之前的话题问他:“有五天了吧。这几日你除了晨请,午时、晚膳后都会来。”她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可与你以往的风格截然不同。”
皇后故作感叹:“额娘我啊,真觉得这几日见你见得比往日一月都要多。”
面对皇后的调侃,大阿哥表情不变,“儿臣过往每日也是要来向额娘请安的。”
皇后知道自己这儿子从小就逗不起来,老是没什么表情,一副冷冷的模样。于是她见好就收,态度正经了些:“你是要来。但除此之外,没事你便不会来找我。”
“但也好,额娘知道你忙着习武学文,每日都很累了,额娘要是想你了便自己去看看你,免得你奔波。”
大阿哥:“多谢额娘体谅。”
皇后把桌上的一盘糕点推向大阿哥,说:“底下人新做好的栗子糕,尝尝看。”
大阿哥同往常一样拒绝道:“儿臣不喜甜食。”
“那真是可惜了。”皇后看着他,说道:“我专门让那个新来的,那个叫林芙的小宫女做的,想着看看这新人做的糕点能不能让你入眼,结果还是不行。”
大阿哥神情一动。
皇后装作不知,继续道:“既然你不喜欢……银杏。”
银杏:“奴婢在。”
皇后:“去把这盘糕点拿给那个小宫女,全塞给她,让她好生尝尝味道。”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让人制住那名小宫女,由银杏亲手将这一盘糕点不间断地往她嘴里塞,塞完为止。
不会很痛,但这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也表露出主子对她的不满,想必之后那些见风使舵的奴才定会去找她麻烦,她接下来会有段日子不好过。
大阿哥克制不住地皱起眉。
他叫住得了命令便要离开的银杏,随即对皇后说:“额娘,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儿臣,不必如此试探。”
“是么。”皇后微笑着,“那你明知我只是在试探,根本不会真的去做……这样你都生气了,连听都听不得?”
大阿哥放在腿上的手,手指抽搐般地蜷缩了下,沉默着没说话。
皇后以为自己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