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关在琴行后院小屋中静静盘坐修行。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传来。
“白道长,可休息了吗?”
门外,冯生有些不好意思。
白关打开房门,就见冯生毫无睡意,拿着食盒酒杯,看着自己。
“怎么,天色渐晚,冯兄不去休息,怎来扰我清梦?”
冯生一稽首,歉意道:
“是我唐突了,实在是日有所思,难以入睡,所以想请白兄前去,饮酒赏月。”
白关看着满天乌云,想着明天应该是个雨天,也没有多说,跟着一起出了门。
后院小花园中,冯生斟满酒,对着白关敬了一杯。
“白兄,你可有什么倾慕的女子么?”
白关清酒入喉,摇了摇头:
“我已经以身许道,余生只作仙家客,不是尘闺梦里人。”
说着,白关看了一眼冯生,见他有些痴痴的看着花园中的一朵白牡丹,不由得失笑道:
“不想冯兄还是一个痴情种,你可是还在想那位施药救人的姑娘?”
冯生回神,满饮杯中清酒,苦笑道:
“让白兄见笑了,那位姑娘清雅高洁,品性纯善,实在让人见之忘俗。”
“哈哈,好说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自古有之。”
“不知冯兄,对人妖相恋怎么看?”
“人妖相恋?这”
冯生不知白关为何转换话题如此之快,一时间有些跟不上来。
“传说西湖边上,就曾有过这样一桩人妖恋情。”
白关却是自顾自的开始讲了起来。
“一只白蛇精,修行千年,为报恩嫁给了一个小郎中。”
”两者互相扶持,蛇精以修为之便,帮了郎中许多。”
“后来,在蛇精的帮助下,郎中的药铺越开越大,名头也越发响亮。”
“后来,却是被一位高僧发现了蛇精的身份。”
“这高僧给了郎中一坛雄黄灵酒,让郎中拿给蛇精喝。”
“蛇精没有防备,饮下灵酒,结果现出原形,吓得郎中失了魂魄。”
”后来,蛇精多方求助,终于救好了郎中,这郎中却再也不敢直视自家妻子,最终出家,当了个和尚。”
“惹得蛇精水漫寺庙,杀生无算,最终被镇压在佛塔之下,失了自由。”
“郎中本来可以娶个妻子,平安度日,虽不会大富大贵,但也是平淡一生。”
”蛇妖修行千年,说不得就有成仙机缘,可是与书生结合之后,耗费修为孕育胎儿,又造下无边杀孽,道途尽毁”
“这不是杭州那边传承的话本,白娘子传嘛。”
冯生听的心里发闷,不由得开口打断,道:
“白兄说这个,不知是何缘由?”
白关有些懒散的道:
“叶公好龙,只是未知全貌罢了。”
“你若是钟情于那位姑娘,以后便知道了。”
正说着,却见天空之中,月光大放,丝丝神力出现在周边。
轻笑一声,白关对着冯生道:
“冯兄,起风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免得误了明日做生意。”
冯生也是有些冷了,于是又饮了一杯清酒,拱了拱手,便向着后院卧室走去。
临到出小花园时,回首看了一眼白关,只觉得明月之下,他飘飘欲仙,仿佛谪仙一般。
“也是,似白道长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为情所困呢…”
酒不醉人人自醉,冯生心有所思,到了卧室之后,却也是睡的很快。
只是梦中,迷迷糊糊,想到了许多。
“白兄所言,到底是何缘由?”
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并不愿相信。
感应到冯生睡着之后,白关向着神力浓重之处拱了拱手,道:
“神君造访,本座有礼了。”
寂静无声。
白关轻轻一笑,道:
“还请神君出面一见,本座心中有些疑惑,想请神君代为解答。”
“哎——”
一声轻叹,一个老妇人模样,满身白金色衣衫的身影从空中现出,落在了离白关几步远的地方。
“这位妖族前辈,不知何故前来我广元城,又为何跟着我的侄孙?”
白关却是颇为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