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抬出巡市,随行者敲锣打鼓,唢呐鞭炮齐鸣,声响振彻街市。众人登高眺望,以目睹药王为幸,喜庆场面是热闹非凡。出得西门两里有余,只见皆是棚子搭起的集市,延绵有千余户,环错缤纷。北首是一大片骡马场,千骑交集,单单是喂骡马的草料就堆集小山一般。现场是男女杂沓,交臂不辨,人声鼎沸。现场高台之上两边书有对联一副:东南西北中兼收并蓄,甘辛苦咸酸五性俱全。横批:童叟无欺公平交易。药会旁是一处药王庙,各处药商分帮祭拜,先点燃香烛,向药王披红挂彩再作揖磕头,敬献赤诚之心。求药王保佑生意兴隆,来去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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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吩咐道:“人多嘴杂,你等要按吩咐,药会要延续多日,不要轻举妄动。”从衣服的内层点出大小十数张银票道:“丰尘,这是五百两银票,你斟酌用度。如有不明,只管来问我。”
“是,七叔!”丰尘正色道
这是只听那高台之上,有官府人言道时“舒州城药会,为禀交易公正,皆有随办书吏,双方达成意见,则用红契按手印以作约定,不得更改!”。台下所有药商皆是要在这药会上签书画押,以示遵循药会规则。
七叔带着丰尘四下看看,刚过一处药商棚户,就听棚内有人招呼:“哎呦七爷,您老来啦,快里面坐坐。”扭头喊道:“麻利儿的,给七爷沏壶茶。”
七叔拱手笑,一指丰尘道:“别价,您忙您的,茶甭沏了,我带这小子四处转转。”
那商铺老板笑道:“七爷您是大忙人,回头开市了,您老多来小铺转转。您有看得入眼的,您下手。没有入眼的,来说句好话,我承您个大人情。”
七叔拱手,带着丰尘离开,去药会四处熟悉熟悉。
那铺面老板见丰尘一身锦丝貂绒,气度不凡,更重要的是德济堂的七叔陪同着。实在是看不出到底什么身份。撩开席帘子,跟旁边一个铺子的问道:“看见没,德济堂七爷带的那位小爷,你认识吗?”
另一个铺子的老板道:“德济堂七爷那是大名远扬,听说当家的欧阳德只有一子,还在金陵管着分号呢。没听说还有个二小子啊?”
先前的那位老板道:“不介,这能让七爷亲自带着,你再看他那一身行头,嘿!少东家的样子啊,看不真,看不真啊。”
第二个铺子的老板回道:“你啊,甭想那么多。能让七爷陪着的,都是咱的爷,大主顾!德济堂能来咱铺子下货,那是祖上烧香!你啊,就伺候好了准没错。”
“得,是这个理儿,咱啊,把这些爷伺候好了,就是药王神显灵。”
七叔带着丰尘一路来过,一路上药铺的吆喝是此起彼伏。两人在一个铺面上刚停下,掌柜的连忙上来招呼:“来来,里面看看。”
七叔随手抓起几根柴胡,看了看又扔在萝中,未知可否。丰尘虽然在德济堂每日与药材打交道,可那都是七叔他们优中选优的才放到柜上,真到这满眼都是未做过加工的药材也是分不清优劣了。
那掌柜的道:“七爷,你看看我的柴胡。包您老满意,怎么样?上好的镰仓柴胡,您瞅瞅这根,这枝。没话说啊。”
七叔笑了笑,道:“叫我七爷了,还不知道我这双眼睛?你这也敢说是镰仓柴胡?好小子,我看今年德济堂的生意你也甭做了。”
丰尘看得甚是有趣,没想到七叔在药行里面这么大威风。
那掌柜的,忙道:“哎呦,瞧您这话。德济堂七爷来了,我们哪敢唬弄您啊。”
七叔道:“还给我打马虎眼不是?你这码在上面的,还真是镰仓的,可你再闻闻,这里面怎么会有河原的味道?用药,河原柴胡它就不是柴胡的种。你小子弄假药唬弄我老头几百两银子事小,伤天害理事大!你也不怕遭雷劈!”七叔声音是越说越大
那掌柜的忙道:“哎呦喂!我的七爷哎~~~您老别嚷嚷啊。这要听见了,我在这行就砸了。我给您上好的还不成吗?我这里面还有银州的柴胡,都紧着您老先挑还不成吗?”
七叔眼睛一亮,道:“哦,你还有银州的柴胡?现在可是稀罕物件了。北边都被占了,这银州柴胡可不多见。”回头又对丰尘道:“柴胡以产于银州银县者为上品。现在市面上有二品柴胡。一个是镰仓柴胡,另一个是河原柴胡。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个盖河原柴胡,不是柴胡之种,根本不可用。”
丰尘躬身道:“七叔,今天才知道药材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七叔笑道:“小子哎,好好学着吧,这里头啊,学问深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