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瘟疫四起,此话可有凭证?”
欧阳德道:“此言非虚,刚才我医的那位老者,乃疫证初起,故而恶寒发热,头痛如劈,烦躁谵妄,身热肢冷,舌刺唇焦,上呕下泄。可是你看,这周边同此症状的又何止百人!已经是连片而得,这些不及时救治恐怕一旦疫症转重,这里就是修罗殿了。千百人再传千百人,这死人岂止数万啊。舒州城难逃此灾,周边州郡恐怕也难幸免。”说道后面,声音都有些发抖。
丰尘见那人听欧阳德所说后只是眉头紧锁,面无表情。心中仿佛波澜不惊,似乎耳边听的这件大事并无什么大不了的一般。缓缓的道:“那依先生所见,这场瘟疫是无法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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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德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
那人道:“哦,此话怎讲?”
欧阳德抬手一指,道:“瘟疫已经初显,眼前这些病患皆是相互传染而致。不是无法避免,而是已经开始了。而现在正在初期,尚有挽救之道,若是待得瘟疫彻底爆发,恐怕扁鹊重生也难以挽救了。”
那人双目一睁,道:“哦,还有挽救之道?”
欧阳德长叹一口气,道:“晚了,多次请城令周大人上报朝廷,没有官家帮助,又怎能应付得过来啊!”
那人笑了笑,道:“先生尽管说来,说不定在下倒是能帮助一二啊。”
欧阳德,道:“也好!只要能帮到眼前的一众百姓就行。”
欧阳德,又道:“依现在病症实情,我看十余二十日就将是瘟疫爆发之时。现在每日虽有死人,但是尚未集中爆发。这些大多数病症初期的人,一旦转重则是瘟疫爆发之时啊。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半月,半月内没有官家参与,则灾祸不可挡矣。”
那人正色道:“还请先生赐教,如何才能免于一场灾祸。”
欧阳德道:“现在难处是,旧的病情疫情尚未扑灭,新的疫情又频频出现。控制疫情是防止瘟疫蔓延的第一要务。现在我一家所备药材已经基本用完,四逆汤和清瘟败毒汤所需药材需要从各地征调,以备大面积服药之用。其实要说最为管用的,还需建康、延陵一带有大量的陈芥菜卤,对防治瘟疫大为有效。”
那人道:“先生所说的的陈芥菜卤,所谓何物啊?”
欧阳德,道:“这本是那一带僧人所用之药,用许多极大的缸,缸中放着的是芥菜,先日晒夜露,使芥菜霉变,长出绿色的霉毛来,长达三四寸,即“青霉“。僧人将缸密封,埋入泥土之中,要等到数年之后方能开缸应用。这个缸内的芥菜,经过这样长的时日,已完全化为水,连长长的霉毛也不见了,名为‘陈芥菜卤’。此物,对高热、肺痨、化脓、热瘟极有疗效。后来周边医馆知道此物有用,多有腌制,甚至一些寻常百姓家里也有。而此物也就这一带最多,要是能由官家出面收购一些,定当能有奇效啊。”
丰尘忽然道:“先生,我以前山里谁家娃生病呕吐,往往从灶台里刮点灶土,冲水给孩子喝,好多一喝就好了。”
欧阳德听完来回踱步,一拍脑袋,大声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么个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灶心土就是伏龙肝也有叫伏龙胆的,这是灶火釜底下经火久炼而成形者,具土之质,得火之性,化柔为刚,味兼辛苦。其功专入脾胃,有扶阳退阴散结除邪之意则吐利去矣。凡诸血病,由脾胃阳虚而不能统摄者,皆可用之,医圣张仲景的《金匮要略》黄土汤即取此意啊。”
丰尘又道:“先生,可这几万人,黄土取之甚多。现场烧黄土,虽然功效差了点,可是哪里有那么多的锅灶啊?”
欧阳德一听,顿时委顿下来,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有个几百个灶,烧制黄土,制炼黄土散。可是眼下哪有这么多的人手啊?”
那人忽然道:“先生不必多虑,我认识一些人或许能帮上忙。”
欧阳德惨然一笑道:“多谢多谢,可是这岂是一点人手就能够的啊?四逆汤、清瘟败毒汤的药材花费所需银两又岂是小数。还需要官家兵丁高搭凉棚,将已有重病的人远远统一安置一处,按重症者医治。进出皆要生盐水洗手,以免沾染毒性。在多多安排医家,给其他病症稍轻者以治疗。还有人来烧制黄土,炼制黄土汤。这零零总总所需人手千人不止啊。更为难得的是那‘陈芥菜卤’如何采买?唉,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那人用心记下,在随行之人耳边,一一嘱咐。道:“这位先生,你先将各类事项需要多少人手,药材等物所需数量,官府兵丁如何调配告诉我。我会托请朋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