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沈曼扒着窗往外看,他们停放的位置很危险,距离层顶只有一个车厢的距离,要是齿轮松动或者别的状况,会一个加速度倒回底层。
她刚从过山车死里逃生,不想死在摩天轮上。
“季二少爷,你不过来看看?咱们被卡住了。”
季寒城慢慢睁开眼,浓密的睫毛刚好在阳光中,覆盖一片暗影,显得瞳仁更深,“所以?你在这里叫,就能解决?”
沈曼必须承认,季寒城长得真好看,内心不够强,肯定被欺骗。
“哦。”她也淡定的坐回去,省得又被季寒城讽刺。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是燥热的烈日,铁皮箱里却冰窖一样冷。
沈曼快要被冻成冰疙瘩,那人才漫不经心开口,“你找周佑霆,是故意给我难堪?”
“我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游乐场的开发商,我才知道的。”
“周佑霆截胡的事做的真顺手,截了项目,还要截人。呵,沈小姐选老板的眼光,很好。”
“他不知道我结过婚,更不知道你是我丈夫,你别含血喷人。”
季寒城忽然看她,短短十几公分的距离,他的眼睛放出毒刺,“沈小姐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父亲,在监狱里是死是活。”
沈曼心脏一抽,气势一下子消弭大半,“你不要为难他!咱们有一说一,这些跟他没关系!他都已经坐牢了,你还想怎么样?”
季寒城压着一股气,齿缝里都是对她的鄙夷,“不活剐了他,都不足以泄我心头之恨!还有你沈曼,屡次三番挑衅我,你以为自己多是个东西?”
沈曼眼眶胀胀的,一眨眼就要掉泪,但她用力忍住了,“季二少爷就没发现,每次都是你咄咄逼人?”
季寒城眸光凛然,“哦?”
沈曼吸吸鼻子,没恢复气色的脸上,蒙上委屈,鼻尖红红的,“拍卖会,你带我去,又当我是外人,看着我被欺负;在会所,你强迫我喝酒,还当我是欢场女人来调戏;回雅苑,你一句话都不替我说,晚上让我睡地板。是谁三番四次找茬?是我吗?”
季寒城端坐,冷静听着。
“我想好好的生活,每次刚看到一点光,你就拿我爸威胁我!我站起来一点,你就狠狠打压。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我爸想保护我,可我还是坐牢了!我躲过什么了?我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了?”
沈曼忽然夸张的笑出洁白糯米牙,“在监狱六年,我什么都没有了,好好的大学不能上,家不能回,亲人一个个都消失。找了很多工作,好不容易有人愿意聘用我,你怀疑我给你难堪?呵呵,套句二少爷的话,我得多是个东西,才能给你难堪?”
季寒城八风不动的听完,看着情绪激动的沈曼,薄唇张合,“沈小姐跟我抱怨?为何不去监狱,问问你的好父亲,用了什么手段?”
“什么意思?”
她再怎么吼,季寒城都不会动容,他就是个冷血魔鬼。
“沈小姐这么聪明,能言善辩,还需要从我嘴里知道?”
还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过了几分钟,摩天轮依然不动,沈曼借机嘲讽,“看你们弄的豆腐渣工程,就出问题,不光要问责工程部,负责人也得作检讨。”
“四季集团只出资,不管工程,你要问责,回去找周佑霆。”
沈曼:“……”
该死,居然砸了自己的脚。
“钱多了不起?”
“不然沈小姐为什么巴巴的嫁过来?”
你妹!!
摩天轮迟迟不动,沈曼真担心要跟季寒城地老天荒坐下去,“季二少爷,你说要是摩天轮坏了把咱们困在这里,你会不会主动选择我?”
季寒城扫了眼腕表,旋即看向一脸痞相的沈曼,“我有直升飞机,私人游艇,海陆空救援队,什么地方困得住我?”
后来季寒城才知道,能困住他的,从来不是山高海远的天涯,而是一个人拳头大的心脏。
她和季寒城,还真没办法平等对话,“真了不起,有本事你让摩天轮动起来啊?”
这东西存心跟沈曼过不去,她刚挑衅完毕,竟然慢悠悠恢复了运转。
不早不晚,好像专门跟她作对似的。
沈曼尴尬的咬咬下嘴唇。
季寒城长臂搁膝盖,眺望窗外风景,风雨初霁,晴空万里,浮云掠过头顶,今天的江都格外美。
“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