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笑了下,继续喝酸奶。
不长大是假的,不变也是假的。
谁能出走半生,回来还是少年啊?
后来,沈曼终于知道,北京城曾经有过一个白衣少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可惜,被现实的车轮狠狠碾压过,再也不是当初单纯的模样。
周佑霆希望她保持简单,是不想她重蹈覆辙。
只是太遗憾了,早在沈曼认识他时,她的内心就已被风尘覆盖过,厚厚的一层,扒开也不是最初的模样。
但此刻,她觉得酸奶真好喝,银杏叶真好看,没有雾霭的北京天空,真的很蓝。
当晚,他们在酒店开小会,为明天做准备。
结束时八点整,周佑霆让沈曼穿个外套,带她去簋街吃东西。
沈曼欢欢喜喜的换上衣服,周佑霆开车,他们去簋街吃了一顿地道的羊蝎子。
吃完后,沈曼肚子都撑圆了。
“我的天,北方的饭菜,分量好给力啊!一大盘子,哈哈,过瘾!”
看着沈曼揉肚子的样子,周佑霆又忍俊不禁,“我去给你买点消食片,你这么揉,什么时候能消化?刚才吃的都是肉。”
沈曼怪不好意思的,居然撑的需要吃消食片,很丢人啊。
“不用不用,我没事,喝点乳酸菌饮料就好了。”
然后周佑霆先她一步,去便利店买了所有口味的乳酸菌饮料,给她打开一个,其余的拎在手上。
北京的夜,晚上降温,很清爽,不潮不黏,风吹在身上清清丽丽的。
沈曼都有点喜欢这里了。
“周总,上次我问你愿不愿意留在上海,你说喜欢故乡,那……北京对你来说,是不是第二个故乡啊?”
周佑霆是江都人,可他人生的一半时间,都是在北京过的。
“算是吧,毕竟这里发生过很多事。”
多到想跟一个人细说重头,竟不知从哪里开始。
沈曼不愿意触及他的伤心事,便转移话题,“我小时候来过一次北京,都忘了,好想去北大和清华看看啊。”
“明天我带你去,咱们也去看看未名湖和清华园,让你跟朱自清合个影,他的雕像就在荷塘边。”
沈曼一脸神往,“好啊!”
——
季家,雅苑。
晚饭结束后,季寒城和季南天,在院子里抽烟,聊天。
但聊的话不投机半句多。
朗月当空,挺远的绿植密密麻麻,覆盖了大半地皮,有一阵一阵的虫鸣,两人沉默时,虫鸣显得更响亮。
季寒城吸了口烟,在烟灰缸口顿了顿,宴会飞落,被风吹飞一些。
“我以为你这次回来,不拿走四季集团的继承权不会罢休。”
季寒城凉薄的笑容没有温度,就连说出的话,都被他的语气染上清冽的气息,莫名有些讥笑意味。
季南天抽的雪茄,烟味浓厚,每次吐纳,周围的空气都会被熏染开,烟雾后面,是他看不出喜怒的脸,“怎么?想跟我公开竞争?我记得这不是你的方式,你不是最喜欢玩儿阴招?”
季寒城扯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论玩儿阴招,我可不是大哥的对手,大哥对我玩儿阴招的时候,我才像辰辰在这么大。”
他既在说季南天当年的狠辣,也在提醒他,同样的事,不要对辰辰做,他是个孩子,应该平安的长大。
但他心里也清楚,大哥要做的事,不管谁挡在前面,他都不会手软!
季南天看着焚烧的雪茄,吹了口,红心骤然一亮,映红了他的脸,他倾身,往季寒城这边靠近一些,“呵呵,大哥跟你玩,你就想那么多,小小年纪心思太重,到现在都没改。”
季寒城瞥他一眼,继续观赏夜色中的山峦,“小时候不懂事,什么都跟你学,学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那我得多亏有你这个好弟弟,能放心的游戏人间。”
“你也该玩儿够了吧?准备一直单着?到处找女人,看上哪个要哪个?”
季南天对女人的态度,季寒城早就清楚不过,从不付出真心,只要看对眼,他都会想办法弄到手,但没有一个超过半个月,他对女人,是真正的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薄情寡义到极致!
季南天没回答,而是意味深远的勾唇反问,“你呢?真准备跟个劳改犯过一辈子?照我说,你不如直接想办法弄死沈建国那个老东西。”
季寒城眉头忽然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