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第二次要喝咖啡的动作停下。
浑浊的液体倒映出模糊的面部轮廓,看不清楚线条,看可以分辨出眼睛的位置,两道闪亮的冷光。
沈曼放下咖啡杯,“怎么这么说?”
闻子萱似乎疑问很久了,不想继续憋在心里,“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能跟是说,你也知道飞宇的个性,他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季南天。”
沈曼认同的点头,听她继续说。
“事情怪就怪在,飞机上那么多人,大家都平安无事,只有季南天一个人下落不明,你不觉得蹊跷吗?”
蹊跷啊。
沈曼自己也怀疑过,这么巧,是不是季南天自己躲起来了?
可是想想没道理,他回国是为了参加董事会,争夺总裁的位置,应该排除一切艰辛回到江都,爬也爬到季朗坤面前。
不声不响的玩失踪?
季南天可不是文艺男青年,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搞人间蒸发。
除非……
沈曼眼底飞快飘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性。
闻子萱浅浅的笑,笑意很淡,“我也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坏,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想。”
沈曼不说话,让她继续。
“整件事最大的受益人是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她问的缓慢,在给自己、同时也给沈曼思考的时间。
从犯罪心理学来说,凶手往往都是收益最大的那个人。
沈曼抬眸,浅淡的目光看向她。
季寒城。
这个名字呼之欲出,但是谁都没开口。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可是如果真的发生,我也无能为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俩是有矛盾,可到底是亲兄弟,我实在不想看到他们兄弟反目。”
闻子萱深深吸一口气,咖啡是没心情喝了。
沈曼的认知里,季寒城冷静客观利益最大化,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但他也懂得温柔,有情绪有感情,会愤怒失控发飙。
任何事都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唯独兄弟之间直接以命相搏,她不敢想。
“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最近也在积极搜救,相信很快会有结果,血浓于水的亲情,他真能下得去手吗?”
闻子萱似笑非笑,“别人也许不会,但他们俩,说不准。”
“哦?”
“季夫人去世后,他们俩的关系就彻底破裂了。”
其中的原因,闻子萱也不知道,结论是,“也许到最后,他们真的只能存一个。”
沈曼缩了缩瞳孔,这么狠?
闻子萱拉住沈曼的手,慎重的拜托,“曼曼,我看得出来,寒城因为你改变了很多,所以请你继续陪伴他,改变他,让他放下执念,不要走到最后一步。”
这样的嘱托,分量也太重了啊。
“萱姐,你怎么不直接跟他说?你们是发小,什么话不能说?”
“不一样,寒城对你很特殊,你难道没察觉?”
哦,是特殊。
毕竟是老婆。
“麻烦你旁敲侧击问问寒城,季南天还活着没,活着他知不知道他的下落,有任何消息,你要告诉我。”
沈曼考虑之后,决定试试,“嗯,不过我明天要去美国,一周才能回来,你自己也多留意。”
闻子萱很轻的哦了声,有些悲观,“那好,旅途顺利。”
接近五点。
简飞宇来接闻子萱,两人又互怼。
送闻子萱上车后,简飞宇没着急上去。
而是绕到车子这边,“嫂子,我姐最近神神叨叨的,你别太较真,她就是闲的。”
沈曼手指敲敲车顶,“我怎么觉得你更神神叨叨?被打傻了?”
“哪有?我说真的,尤其季南天,明了说吧,这个人就算回来,我也第一个上去揍断他的骨头!就我姐一根筋,还惦记着小时候那点情分呢。”
听简飞宇的意思,季南天早就不是当时少年,成人民公敌了。
“回去吧,路上小心。”
——
沈曼开车回公馆。
季寒城不在。
沈曼在玄关换鞋,看到季寒城的拖鞋,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摆在那里。
轻软的材质,套上去时,人应该也感到很放松吧?
生病时软软糯糯的形象,一下子再次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