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脚,踹碎玄关的落地大花瓶。
哗啦!
青瓷花瓶碎片无数。
精致的描画,全成了一片废渣。
沈曼被他突然发暴怒,弄的下意识吞吞口水。
瞥一眼满地的破败,感觉季寒城那一脚,更想踹到她身上。
“沈曼,你……”
他盛怒之下,厉声呵斥,“下贱!”
下贱?
这样毒的形容,直接把沈曼说成了那种女人。
她脊背一节一节凉透。
脖子往下,尾骨往后,冰凉冰凉的,比关节炎犯病还要疼。
“你说我什么?季寒城,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
季寒城面露凶光。
绿帽子三个字,狂风暴雨席卷。
“需要我解释的更清楚?”
沈曼怔,“我做什么了?”
“你!”
出·轨两个字,压在,到底没能说出来,季寒城钢牙上下咬合,戾气从齿缝里迸发。
一字一顿,他愤怒的近乎悲哀。
“沈曼,我早晚死在你手上!”
她怔然。
男人黧黑的眼眸翻卷层层波浪,愤怒让他的面部轮廓出现可怕的扭曲。
他似乎在拼命控制情绪,没出拳给她一招,攥的发红的拳头垂在西装两侧,有力的膀臂在颤。
衣服下摆,跟随主人的气焰摇摆,粗重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森凉。
沈曼很清楚的看到,季寒城站在崩溃的临界点。
可,你崩溃什么?
我才是委屈的那个,我他妈今天受的,不都是拜你所赐?!
“季寒城,你要是不想看到我,咱们可以不联系,这栋别墅太豪华了,不适合我,我搬走。”
“休想!”
他气到肺部快炸,一整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撂下俩字。
“那你是要怎么样?你觉得咱们还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吗?”
已经满地鸡毛,以后怎么可能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没有那份儿从容。
“你留下。”
眼前一黑。
西装外套掀起大风,卷起她的头发。
沈曼眼睁睁看着季寒城夺门而出。
他走进夜色,黑色的背影融入没有尽头的夜,依旧是冲天的杀气。
你留下?
意思是,季寒城以后就不来了?
——
闻家,别墅。
“季大少爷,好久不见啊!”
闻飞宇见季南天过来,扯扯面皮,笑的不走心。
季南天还是白天那套西装,杀伐冷然,不近人情。
他手在裤袋里,面上并没有拜访的温和,“不欢迎?”
闻飞宇依着自己的性子,连门都不让他进!
管你是不是四季集团的新晋总裁!
可他得给季寒城面子,还有他姐……他要是把季南天赶出,又要被姐骂。
“怎么敢?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季南天的助理把礼品放在客厅,退到门边。
简飞宇不冷不热来一句,“我姐肠胃不好,消化不了这么贵的补品!”
季南天静着脸,斜飞的剑眉微拧。
“飞宇,不许这么说话!”
闻子萱还坐在轮椅上,听到季南天过来,她等不及佣人推,自己手转着轮子来到客厅。
季南天比闻飞宇高几公分,头发全部梳在脑后,露出整个额头,海拔看上去更高,人也更加威严干练。
跟闻飞宇的“胡闹”相比,季南天怎么看都是稳当成熟的顶层精英。
闻子萱坐着,只能高高的仰望他。
许久不见,季南天瘦了,也黑了些。
门庭巍峨,鼻梁冷拔。
季家的人,都生的好看。
移目,闻子萱笑邀,“南天,怎么不坐下说话?”
闻飞宇翻个白眼。
坐下?
他也配?!
季南天看了眼闻子萱的的腿,面上没什么波澜,“好点了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养着,大夫说两个多月就能正常走路了。”
闻子萱解释着,继续邀请他坐下。
季南天落座在单人沙发,环顾四周,不见闻家长辈,“你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