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季家的孩子?
沈曼说完,发现季朗坤平静像一块冰的脸,出现了碎裂。
他知道!
她在监狱流产的事情,季朗坤全都知道!
直觉告诉沈曼,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是不是当时就接到监狱的消息了?季董事长。”
她的疑问,是陈述语气。
既然季寒城知道,季朗坤肯定也知道,他们父子俩,都是这件命案的刽子手!
季寒城面色清寒,他始终不想接受这件事,更不想把自己第一个孩子的死亡,跟父亲牵扯到一起。
沈曼指责他伤害孩子以后,季寒城有很多机会求证,或者跟父亲当面对质。
可他毕竟是父亲的儿子,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是恨,还是原谅?
他是做一个孝顺的儿子,遗忘所有的伤痛,还是做个仁慈的父亲,为夭折的孩子讨回公道?
没想到,今时今日,这个问题会摆在三个人面前。
一步一步,逼着他走向真相。
事到如今,季寒城已经没有路可退,因为他发现,在沈曼和父亲之间,他心中的天平早已失衡。
“爸。”
他往前一步,越过沈曼,将她护在自己斜后方。
“沈曼流产,是不是你一手策划?”
他单刀直入,眼底是烟火熄灭后的灰烬,沉淀漂浮,一片狼藉。
季寒城敬重了三十年的父亲,一手培养他,带他领略过尘世间的浮华和繁盛,也给过他最钻心的教训和伤痛。
父亲始终是父亲。
也只有父亲,能在最痛的地方,给你致命一击。
“你质问我?”
季朗坤对儿子的问题,完全是平淡疏离的反应。
不管季寒城多大,都是他儿子,他一句话,他就一无所有!
明白了。
即使父亲不亲口承认,季寒城也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
他很想笑,渐渐的,笑出声来。
“你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季家的长孙?”
季朗坤冷眼看着他苦笑。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儿子出现失控的表情。
风浪无数,他经过时都如履平地。
只有这一次,季寒城没有管好自己的心,更没收住迸发的情绪。
如果是六年前他知道沈曼流产,实在话,他不会心疼。
今天,不一样了。
这是他的女人,沈曼失去的孩子,属于他们。
季朗坤依旧不为所动,死一个人,亦或者舍弃一个无足轻重的婴儿,对他来说跟捏死一只多余的家禽野畜没有区别!
“她有什么资格生你的孩子?她没有资格为季家绵延子嗣,过去不配,以后也不配,季家给她一层保护伞,不让她被乱刀砍死,她就该知足,不要肖想太多。”
“只要我活着,她就休想在季家立足。”
沈曼双腿微颤。
纤瘦的身子往后退半步。
她感到一股恶心,从肠胃到口腔,恶心的想吐!
沈曼咬着牙齿,“我不是意外流产,而是你让他们给我做了引产术,是吗?”
一句话,快要耗完她的力气。
季寒城快步上前,扶住她,“沈曼?”
沈曼摆开他的手臂,直直的视线扫射季朗坤。
他们之间浅薄的情义,今日算是彻底断了!
“你担心我怀孕后提交保外待产的申请,还担心你儿子因为我给他生下孩子,就对我有恻隐之心,所以你狠心的伤害我的孩子,让我死心塌地留在监狱。”
沈曼手指抓紧衣摆。
她好痛。
心真的痛。
想到自己曾经怀过孕,又被残忍伤害,她就想拿刀砍了季朗坤!
季朗坤走回大班桌后面,坐下,恢复他一家之主的姿态,手握绝对的权力。
“沈曼,你在这里发疯也于事无补,你能嫁到季家,是你父亲一手策划,你父亲用卑鄙手段逼我就范,我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
季朗坤看沈曼,不过是看一个丧家犬,“你爸真以为,把你送到季家就高枕无忧,当我季家是什么地方?听清楚,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留下季家的血脉,你……根本没资格做寒城的妻子。”
“够了。”
季寒城两个字,打断季朗坤。
他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