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寒城噎住,沈曼有点尴尬。
想想也是,方校长挑选的讲师,必然经过深思熟虑,季寒城肯抽时间过来,也有他自己的考量。
她区区一个普通学员,谁犯得着?
“那就好,季老师为人师表,最好一视同仁,你自在,我也不别扭。”
上次见面,她把话说的足够难听,足够绝情,季寒城还没忘记。
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打扰她,不让她苦恼心烦。
可今天,看到她胎动,他所有的城池堡垒,疯狂倒塌。
“沈曼,我们……”
他哑然将后半句“好好的行吗”咽下去,换成了,“至少可以做师生,对不对?”
做不成夫妻,做不成亲人,做不成朋友。
以师生关系保持一线联络,这个要求季寒城看来,合情合理,沈曼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沈曼嘴巴堪堪一动,没能说出不字。
于情于理,季寒城说的是实话。
再说狠话,她未免太不识抬举。
“季老师这是什么话?我们现在不就是师生关系?”
男人长长如玉的手,轻快敲打,“满意吗?”
沈曼一怔,啥叫满意吗?
他讲课内容的满意足?
单纯从专业水平来说,季寒城无可指摘。
小女人嘴巴一张一合,说的不算走心,“满意。”
“满意就好。”季寒城浅笑。
所以,那个笑容什么意思?
不远处。
黑色红旗车停在礼堂斜对角,唐宋坐在驾驶席,落下一半的车窗外,是两个正在交谈的人。
离得远,看不清楚两人的表情细节。
至少,没有争吵分歧,气氛挺融洽。
印象里,沈曼和季寒城单独相处,总会不欢而散,今日……
手不由得用力控制方向盘,清秀的面容溢出淡淡悲戚。
再看不下去第二眼,唐宋启动车子,甩尾而去。
半个小时后……
季寒城带沈曼在鸿宴楼用餐。
就是这里……上次校庆活动,季寒城包场。
今天再来,还是不舒服。
沈曼怨念颇深,吃着饭,没给季寒城一点好脸色,“季老师,这顿饭应该我请你,我是学生,请老师吃饭是应该的。”
“好啊。”
季寒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沈曼有些意外的眨眼,狗男人变性了?
她请他吃饭,是为了一雪前耻,让不可一世的季寒城,也尝尝什么叫沾光。
他,听不出来?
季寒城手执木筷,一口一口品尝菜肴,“今天的内容,好理解吗?有没有不懂的?”
沈曼假假一笑,“听不懂,我这人资质愚钝,季老师的课高深莫测,像我这种资质平平的学生,恐怕要拖后腿了。”
季寒城咀嚼食物,吃下后才说话,“哪里不懂?我再给你解释解释——你的课堂笔记呢?我看看。”
男人的手横在桌上,五指修长,露出一截手腕,陶瓷材质的表带流光溢彩。
沈曼吞下食物,把笔记本丢过去。
本子是新的,今天刚用,都是上课内容……
靠!等下等下,不光有上课内容。
“先给我!”
沈曼想夺回去,为时已晚。
季寒城慢条斯理打开,翻两页,停下。
笔记本上,女人写字太快有些潦草,字体进步不小,只是……这一行一行加黑描粗的狗男人?
还有空白处的简笔画,有点眼熟。
沈曼手指搓搓额头,埋首吃饭。
季寒城翻开那一页,展示给沈曼,“画的是我吗?头发和眼睛挺像,但嘴巴是不是歪了?”
沈曼抬起头,反正画都画了,还怕承认?
“对,就是你,认出不出来吗?没事,旁边有字幕。”
季寒城仔细欣赏简笔画,若有所思,然后中肯的评价,“挺好,神似,有点意思,下次注意五官比例,尤其是嘴型。”
沈曼还记得,季寒城的嘴,被赞誉为亚洲最适合接吻的嘴。
季寒城意有所指的原调,好像又在往某个方向引导。
沈曼大口吞下一块肉,“喜欢?送你,撕下来。”
季寒城抽出上衣口袋里的钢笔,旋开,在纸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