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温暖干燥,瓦蓝的天幕上,流云被秋风吹着缓缓往一个方向飘走。
路边的行道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穿过竹叶的微微凉意,拂过面颊和眼睛,将在办公室内郁结了一天的浊气,彻底涤荡。
站在斑驳的树影中,好似整个人都被净化了。
心旷神怡,便是这个滋味。
大概花了五秒钟时间,沈曼将自己从不合时宜的沉醉中拨醒。
再看那同样沐浴在温煦秋风中的男人,眼底迅速升腾起敌意。
男人正对着她微微而笑,星眸浩瀚,像从插画里逃离出来专门妖言惑众的撒旦。
“麻麻?”
小安好嘴巴里含着糖果,吐字不清楚,甜甜美美的奶音,好像是被糖果的甜份给倍增了,更加乖巧可人儿。
沈曼并没像以前那样,同样甜甜的回答她,而是冷下脸来,大步走上去,“沈安好,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吃这么多糖果?今天早上送你来幼儿园,你说过什么?”
小孩子一天吃一颗糖,早上已经吃过了。
安好答应过,今天不会再吃。
小安好弱弱小小的,心虚的往季寒城怀里躲避,怯生生的眼神,看沈曼好像不是自己最爱的妈咪,而是最大的债主。
小脸儿拧巴,手指很灵活的把棒棒·糖拿出来,一副坦白从宽的小模样,将糖果递给沈曼,“我……我不吃了。”
缴纳“赃物”马上痛改前非的良好态度,简直就是警局驯化罪犯的不二模板。
紫葡萄的眼睛一闪一闪,似乎有泪光在里面闪烁。
小安好一下想到以前自己偷偷吃糖果……爬上凳子把妈妈放在冰箱上面的一罐糖果,吃掉了一大半,为了掩饰,还在
被发现后,一顿胖揍……
心里越发胆寒,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沈曼一手掐腰,一手夺走女儿手里的糖果,气已经不打一处来,她看都不看季寒城一眼,完全当他是个摆设,厉声呵斥,“沈安好,一年前挨打都忘了是吧?手伸出来!”
云霄皱皱眉,伸出小手,低声求情,“妈妈,怪我没看好妹妹,你打我。”
小小白白的掌心,摊开。
微抿着嘴巴,大义凛然的样子。
“麻麻,打我,不是哥哥的错,是……我自己想吃的。”
小安好也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儿,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如出一辙的大义凛然。
沈曼搓一把额头,“你们两个,是以为妈妈法不责众吗?好,今天就一起打!刚回国就想上天,麦当劳吃个够也就算了,现在还吃这么多糖?不怕蛀牙?不怕拉肚子?”
说着,沈曼扬手就要给孩子们施行家法。
小安好脖子一缩,紧紧闭上眼睛。
熟悉的痛觉并没有落在自己手上。
她慢慢儿的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妈妈的手腕被爸爸在半空握着。
季寒城旁观她教训孩子,心里则明白的很。
沈曼在隔山打牛,含沙射影的讽刺他,责备他。
他大手锁住她的手腕,力道不是很大,“糖是我给她的,要打,也是打我,跟孩子们无关。”
沈曼紧紧牙关,用力一拽,将手拿回,昂首,眼底是层层讽刺,“季寒城,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我的孩子在国外很乖很听话,在回来三天,就被你带的贪吃贪玩还会气人了,要说打,打的你满地找牙都不解气。”
小安好小手儿攀住季寒城的手臂,有些心疼。
季寒城面色温和,伸手,将白皙干燥的掌心摊开,“打吧,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你!”
沈曼气的头晕,他来真的?
云霄周皱皱小眉头,对季寒城的表现,他有些始料未及。
沈曼扬手,啪就是一巴掌。
可……季寒城的手看着软,打下去却震得她自己更痛。
嘶!
沈曼抽一口冷气,切切咬牙,“季寒城你故意的,阴险。”
季寒城舒展眉宇,“那就拿个趁手的工具,咯到你的手,我会心疼。”
沈曼不由分说,扒拉扒拉托特包,里面有个做会议记录的本子。
啪!
一下打下去,季寒城白皙的掌心渗透一层红润。
沈曼以为他会避开,谁知……
季寒城面不改色,继续抬抬下巴,“别停,打的够疼印象才深刻,这点小教训,我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