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冉看过很多人剥虾。
包括这一刻的沈伯荣。
可能把剥虾做得那么优雅有档次,只有季寒城。
如玉的手指剥开虾壳,捏出白嫩的虾肉,轻巧的一挑,甚至都不会滴出汤汁,干净透白的一颗虾仁,便在他手指上跳跃了。
季寒城把虾仁放小安好盘子里,又给云霄剥一个。
随后摘下手套。
就连手套,都是干干净净的。
再看看沈伯荣,张晓冉不禁怀疑,她看上了沈伯荣什么?
她真是没见过世面!
沈伯荣看她不动刀叉,提溜着汤汁的手套,又要捏虾来剥,“尝尝啊,好不容易剥好的。”
也不想想,剥虾壳这种事,他一个豪门富二代什么时候做过?
别说给别人剥,他自己吃都从来不动手。
盘子里剥的坑坑洼洼的虾肉,张晓冉实在没食欲。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我吃饱了,谢谢。”张晓冉抹了抹嘴角,这顿饭,她吃的很膈应。
沈伯荣松一口气,终于解脱了。
季寒城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张小姐怎么回?”
张晓冉是坐季寒城的车来的,只能打车回去,她想说门口叫个车。
季寒城抢白,“阿荣,送张小姐回家。”
沈伯荣两颗眼珠子,蹭地往外冒,伺候她吃顿饭还不行吗?
还……得送回家?
领会季寒城的眼神,沈伯荣二话不敢说,“好的,我送你,我没喝酒,车就在门口。”
张晓冉想说不用了,可季寒城亲口说的,她要是拒绝,太不给他面子,只好答应下来,“好……”
门口。
压抑了一路的沈伯荣,终于喘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话?”
张晓冉立在风里,天色擦黑,风有点大,吹散她的刘海,飘在眉毛那里,她抚了抚,露出被路灯照亮的眼睛。
余晖潇潇,落幕在她的眉眼。
沈伯荣忽地一震。
张晓冉望着那张她昨晚还梦到的脸,忽然发现,所有的意难平,不过是自己对梦而不得的美化渲染,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何必呢?
不就是个男人?
巴巴的往上贴,那吃相该多丑?
她突然明白了,季寒城他们这种人,之所以永远优雅自信,看上去云淡风轻,就是因为他们不争不抢,从容享受。
“沈伯荣,我们说分手的时候,听仓促的,是吧?”
她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
脸上有笑容,淡淡的,有微光。
沈伯荣没搞明白,“什么?”
张晓冉踩着高跟鞋,依然是白天在公司的那套职业套装,很有ol气质,她伸手,对他露出八颗牙齿,“现在,正式告别一下吧,祝你幸福。”
她恬淡的笑容,忽然美的不可赘述。
沈伯荣心神摇荡,没接住。
张晓冉主动拉住他的手,握了握,“沈少爷是不错,身家不凡,样貌出众,你看上的女人,应该都能得手,但我也不差,是吧?行风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公司,我虽然不及沈先生的财富,资源,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我觉得自己还行。”
说完这些,张晓冉看了眼夜色徐徐降临的墨蓝星空。
寻死觅活之后,她终于能自由自在呼吸了。
走下台阶,张晓冉拦了辆出租车。
只留给张伯荣一个尾灯。
他还在发呆。
看着被她握过的手。
那声“祝你幸福”,怎么那么……那么别扭?
这边。
沈曼跟合作方谈完工作,已经很晚了。
她在短信上跟季寒城解释过,今晚可能没办法一起聊合同。
季寒城同样的很干脆。
走出餐厅,沈曼打给了季寒城。
铃声才响一下,就听到那边有声音。
“妈妈!”
一天的疲惫,忽然被清脆的奶音,喊的断裂在空气里。
沈曼神清气爽的应,“宝贝?”
季寒城带两个孩子,穿越小半个城市接到沈曼。
此时夜色已经有些深,小安好吃饱喝足后,在车上坐一会儿就睡着了,沈曼抱着她。
小孩子睡着后,头枕在大人臂弯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