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躺了五年的深仇大恨,就这么算了?”
王娜仰头喝掉大半杯酒,从杯子的双层玻璃中,看向谢文东。
冷白色的玻璃反光,弱化几分她眼睛里岁月沉积的凌厉,但不难发现,里面依然是深深的锱铢必较。
谢文东下意识看一眼沈曼。
她在慢慢地品尝手里的威士忌,一口一口抿,喝到现在,她一杯还有大半,眼神挺慵懒的,对王娜的提议,也没什么反应。
不管谢文东说出什么,她应该都不会过激。
谢文东喝下一口酒水,在口腔来回绕,将每一个牙齿缝都溜一遍,才放下杯子,膝盖往前曲,“还没想好。”
王娜语气不屑,眼睛里还有三分轻蔑,“因为他是小七的前夫,还是因为……他是季寒城?”
这个,有本质区别。
若因为他是沈曼的前夫,才犹豫不决,那是人情,给沈曼面子。
如果是因为季寒城的身份,而迟迟没有采取行动,那就是认怂。
谢文东发现,王娜嘴巴挺毒。
“就不能因为,我还不想?忙着呢,暂时抽不出空。”
谢文东强行给自己制造个台阶,勉强下来了。
沈曼依然面不改色,“娜姐有什么打算?”
“我?先回趟老家。”
王娜不是江都人,不过老家也不远,她出来闯江湖时还小,算是比较早的一批江漂,家里父母如今也不年轻了,是应该回家问个好。
沈曼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行,等你回来,约上橙子咱们再聚。”
王娜撘眼看看她手里的卡,“小七?”
沈曼笑笑,把卡放她边儿上,“不多,孝敬父母总不能空着手吧?”
王娜也是笑笑,没跟她客气,把银行卡放入口袋,“行,姐记着。”
舍曼出来的这些年,没少替还在里面的几位办事儿,明面上的,背地里的,钱自然没少花,但比起来这些年的姐妹情谊,钱算什么?
酒过三巡,说了些有的没的,直接的间接地,然后三个人在会议门口道别。
“我去接孩子,就不再留了,你们要是不尽兴,第二场还算我账上。”
沈曼拍拍王娜的肩膀,笑的很阔气。
“对了,还没见过你的孩子,等我回来,记得带上孩子咱们再约,他们喜欢什么?我准备点见面礼。”
沈曼对孩子们一向不惯着,玩具什么的,单价都在一百块以内,两个都穷养,也不讲究,“小孩子而已,没什么喜欢不喜欢,随便整个毛绒玩具就行。”
“知道了,我看着办。”王娜摆摆手,和谢文东一起离开。
两人上了车,王娜才说,“你和季寒城交过手吗?”
谢文东拆开一包香烟,摸一根噙着,摸摸口袋发现自己把打火机落在包厢了,只好就这么噙着,“没有,摸不清楚他是哪个路子的,或许就是商人也说不准。”
王娜噗嗤就笑了,“你可真单纯,我跟你说谢文东,别看江都表面上风平浪静,跟踏马镜子似的,这里头的学问,大了去了。你和小七还年轻,不知道以前的环境,就季寒城这种,我敢说,他要是没两把刷子,都活不到今天。”
谢文东目光放远,不知道看的是墨蓝色的天空,还是远处高耸入云的四季大厦。
——
湖边,庄园
季寒城一行人在会所消遣后,沈伯荣为了挽回自己在孩子们的心目中的形象,提出带他们去庄园看老虎。
于是,几个人浩浩荡荡来到湖边的庄园。
几年前季寒城在这里养病,临时从沈伯荣手里将庄园借过来,他双腿痊愈后,便将庄园还给了回去,期间很少过来。
倒是沈伯荣,对失而复得的庄园,越发爱惜,装修了好几次,弄的像个土皇帝行宫。
相应的,养在院子里的老虎,也潜移默化成了沈伯荣的私人物品。
闻飞宇跟他吵过几次,“我买的,你可真不要脸!”
沈伯荣反唇相讥,“那你拿回去,养你家?”
然后,闻飞宇只能吃闷亏。
季寒城单手抱着小安好,行走在已经大变样的庄园中,接近黄昏时分,太阳沿着西方的山峦缓缓下坠,湖边上洒下厚厚一层金辉。
庄园笼罩在璀璨的金色中,浮光跃金,充斥着浓郁的土豪气质。
和季寒城入住时,俨然两种感觉了。
小安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