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季寒城毒舌的沈曼,替唐宋捏一把汗。
说话这么刺,让别人怎么接?
“小孩子说笑,谁会当真?是你自己太当真了吧?”
沈曼替唐宋接了一招。
唐宋见季寒城这么针锋相对,隔着餐桌对他报以微笑,“季先生想问的哪一句?小孩子的话,的确不能全部当真,但孩子说话最真诚,不会像成年人一样绕圈子,伪装,有些时候,孩子的话,反而可信。”
季寒城还在陪女儿玩,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但一张嘴,就让温度下降好几度,“看来这几年,唐先生还是没长大,和当年的想法一样天真幼稚。五岁孩子的话,能给你造成这么大影响。”
唐宋直面季寒城的暗杠,不卑不亢,他对小安好温柔一笑,“别人的孩子不一定,但沈曼的孩子,我相信远远超过普通的小朋友。别的不说,安好乖巧懂事这一点,就让我很惊讶,相对任性自我,以自己脾气秉性随意发威的成年人,孩子更招人喜欢。”
怎么说着说着,就开杠了?
沈曼夹在中间,帮哪个都不合适,双手交叉,“那个……”
能吃饭吗?
不过季寒城没给她说完的机会,而是对唐宋不客气的笑道,“唐先生这句话我也认同,安好是我和沈曼的女儿,对自己的孩子,我自然了解。血浓于水,很显而易见的道理。”
唐宋也回给他一个不客气的微笑,笑容里有着不易察觉的锋芒。
的确,相对五年前,如今唐宋,不管年龄还是气势,都强了许多。
“季先生和孩子们认识几天了?也就是从沈曼回国会才开始吧?此前孩子们好像并不知道你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哦,似乎直到现在,孩子们也不太愿意喊你一声爸爸。季先生在事业上南征北战,可以说无所不能,却没有征服五岁孩子的心,可见相对老奸巨猾的商人,孩子的单纯和韧性,更为持久。”
沈曼心里我勒个去。
要不要聊这么深入?
差不多行了吧?
唐宋说完,空气又冷了几度,坐在他们身边,沈曼很想搓鸡皮疙瘩。
季寒城慢悠悠打量唐宋,这个目光坚定,眼神犀利的男人,的确不是五年前的小孩儿了。
相对的,他自然不能再用对付孩子那一套,跟他玩儿。
一声低沉的浅笑,暂时打破沉寂,季寒城单手搂着女儿,刮刮她可爱的小鼻子,“唐先生自己也是生意人,既然你懂得商场上那一套,那我不妨提醒你,商场上用的是策略,计谋,手腕,但亲人之间,是情感、血缘。两者能相提并论?哦也是,唐先生还没结婚,更没有孩子,不了解其中的微妙,理解。”
那一句话,把唐宋打入了无知者不为过的行列,还充分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大度。
可谓腹黑又狡猾。
狗男人认真起来,嘴巴真刁钻。
唐宋脸上的从容,被季寒城强行撕开一道裂缝,但他很快就会找到了状态,“季先生作为父亲,好像并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你能懂多少?”
“唐先生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所谓父亲的责任,也分先天和后天,把孩子们带到世界上,我就完成了先天的责任,至于后天,孩子们还有几十年的路程要走,我虽然缺席了五年,往后还有五十,甚至六十年,着什么急?”
唐宋不是孩子的父亲,争论这个话题本身就不占光。
偏偏,季寒城还口若悬河,每每都把话题扯到自己有利的方向。
好在,侍应生端上来菜,打破了两人的唇枪舌战。
沈曼像个夹心饼干,“不饿吗?吃菜?”
唐宋点点头,“好。”
季寒城也就没再继续进击,捏起筷子,先夹了最大一块肉给沈曼,“不是一天没吃饭了?多吃点,补补,省得又说我虐待你。”
他说话时,嘴角始终有笑容,很宠溺,很嚣张。
沈曼为了不让季寒城继续做作,接过来就往嘴巴里塞,“吃饭吃饭,好饿。”
然后,季寒城又给沈曼盛了一碗浓稠的菌菇鸡汤,“喝点汤,别噎着。”
沈曼从碗里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可以了季总,我自己来。”
季寒城笑,“一家人,跟我客气什么?丸子吃不吃?”
他所谓的丸子,是一个挺大的肉圆,上面还有酱汁,看上去是挺不错的,就是个头儿比较大,“不不不,我吃不完!”
结果,季寒城加起来丸子,咬一口,把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