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顾少聪拦住她,语气不善的说,大伯在icu,看他的神色不难猜测,顾汉阳病的不轻。
只是沈曼不想和顾家有瓜葛,更不想让顾汉阳以为她心软,所以从始至终没去病房看一眼。
她回国的消息,应该是顾少聪说的。
那么,顾汉阳从哪儿得知了她的新手机号码?
想到这里,沈曼心里一片凉,如果她没猜错,顾汉阳还在暗中调查她。
收敛心思,沈曼依然平静着一张白净面容,看不出情绪,也没什么反应,顾汉阳的生老病死,跟她着实没有一点关系。
“海爷想交代身后的事,用不着找我,如果你想打亲情牌,那就错了,你的生死,我不关心。”
冷淡的反应,看不到半点悲悯。
顾汉阳也不意外,他纵横疆场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连个丫头都看不明白。
也不管沈曼是否乐意,是否接受,他顾自把手边的纸袋交给沈曼,“这里面,是我在顾家的股份,全都在这里了,我这个身子骨,有今天没明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行了。”
他看到沈曼眼神里的拒绝,不让她说话,继续说,“你要是不想参与顾家,可以不打开,就这么留着,不交给别人就行。”
他叹了口气,就着水杯喝了口水润喉,压住咳嗽,“顾家走到今天,连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找不到,是我活该,算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吧,还有……”
他把纸袋往沈曼手边推,摁了摁,表示自己的决心,“我的命,迟到会交给你母亲,这些年我苟活着,已经是赚来的了,就算死,也不亏。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
沈曼皱着眉头。
她不想从顾汉阳嘴里听到母亲,他不配提起!
顾汉阳清苦无奈的笑了笑,脸上周围堆砌在眼角,如湖面吹皱了几层,很有沧桑感。
“你和季寒城离婚了,所以季家一时半刻不会为难你,但长久看下去,那将是一个虎狼之地,手里多点砝码,可以让你站得稳一些。不管你承不承认,愿不愿意,豪门最看重的依然是门当户对。”
沈曼眉头还是皱着,没有松弛。
顾汉阳今天一番掏心掏肺的话,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明明是她毁掉了自己的家庭,毁掉了她的童年,甚至影响她一生。
现在却站在局外人的位置,跟她讲大道理?
真可笑。
“拿着这些东西,也是我在为自己赎罪,曼曼,我不是你看上去那么没良心,要不然……”
要不然,他也不会离开顾家这样的权势之地,到西安古城,当一个所谓的守艺人。
意识到这话太动感情,容易引起沈曼的不满,顾汉阳就没说。
这次见面,时间并不长。
沈曼一共没说几句话,满耳朵都是顾汉阳的声音。
他老的连说话都迟缓很多,一会儿就要咳嗽几下,除了那双分外矍亮的眼睛,和身上遮掩不去的气质,其实跟路边的老人家没什么区别。
顾汉阳离开了。
他没喝完的水,还在冒热气。
沈曼一个人静静坐在窗前。
外面银杏树大片大片落叶,枝头快要秃了,法国梧桐的叶子,随风洒落,清洁工来回在人行道上清扫落叶。
秋天啊,总是那么容易想不开心的事情。
沈曼把文件放进包包,拿着就拿着吧,她是不会要的。
只是沈曼不知道,她和顾汉阳见面的事,正被一双眼睛远远看着。
顾少聪一早就察觉到大伯行动异常。
特意派人跟着。
发现他和沈曼单独见面,还交给她一个什么东西。
顾少聪对沈曼的怒火和仇恨,翻腾煮沸。
他是顾家的后代,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大伯却不帮他,甚至不正眼看他。
反而对沈曼客客气气,好像那才是她的亲生孙子。
他气不过!
嗡嗡。
走在路灯下的林荫道上,沈曼手机响了。
聚餐时刚加回来的,闻飞宇手机号。
“喂?”
闻飞宇在那边急切哀嚎,“嫂子啊,你在哪儿呢?帮不能帮我个小忙?”
这么着急?
被追杀了?
“怎么?”
闻飞宇在开车,车窗开着,风呼呼灌入,“你的好姐妹,唐橙,约我在西郊赛车道见面,我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