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风太大了，眼睛进了东西。”
张晓冉揉两下眼睛，顺手抹掉还没酝酿成颗的眼泪。
她低着头，厉威看不清表情，对她的说法信以为真，“小心点，地上有水。”
上午江都下了场小雨，停了会儿，此刻又在下。
风刮在脸上，有些凉，有些湿，雨水飘进眼睛里，的确会引起不适感。
张晓冉一抬头，发现雨还挺大，便拿包去顶头，“糟糕，我忘记带雨伞。”
厉威动作利索的脱下风衣外套，支开来，挡在张晓冉头上，“没事儿，这样就不会被淋湿了。”
男士的中款风衣，撑开后是很大一片，厉威身材高，两手臂像柱子，把风衣高高的悬在张晓冉头顶上方，隔离开一片干燥又温暖的安全区域。
她个头矮，又穿的小白鞋，和厉威有一段明显的身高差，站在一起，颇有些依人的感觉。
呼吸里，都是属于厉威的气息，风衣和他身上，是同款男士香水，衣服显然是干洗店清洗的，有很淡的味道，但是被男士香水覆盖了。
张晓冉不好意思往他身边走太近，包包手拎着放在两人之间，避免肢体接触。
从停车场到走廊，有几十米距离，张晓冉走的小心翼翼，后背发紧，她怀疑自己有跟异性交往恐惧症。
从他的风衣水的头发，“那个，谢谢啊厉总。”
厉威将风衣抖了抖，顺手搭在臂弯上，“男士应该做的，不用客气。”
检票时间还不到，走廊人打情骂俏。
“老公，我想吃零食，一会儿看剧嘴巴会无聊的。”
女孩摇摇男孩子的手臂，噘嘴撒娇。
男孩子宠爱的揉她脑袋，“无聊的时候你就亲亲我，好不好？”
女孩笑嘻嘻的往他身上黏糊，声音更娇柔，“不嘛，我想吃那个。”
她指着剧院斜对面一家零食店。
“宝贝等一会儿，我去买。”男孩捏她鼻子，很配合的跑过去。
张晓冉和厉威，跟情侣站的挺近，两人的动作和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简直尴尬的原地爆炸。
张晓冉翻出手机，上下划，假装自己啥也没听到。
厉威咳了咳，“要不要喝水？”
张晓冉摇头，“剧院安检不让带水，喝不完就浪费了。”
“没事，还有一会儿。”厉威把风衣递给张晓冉，然后冒雨横穿马路。
张晓冉手臂上一沉，再抬头时路灯下密密匝匝的雨幕中，变多了一道黑色声影，厉威单手挡着头顶的雨水，在等来往的车辆过去。
他高高地站在车灯中，影子被拉长，偶尔有远光灯把他的皮鞋照亮，上面沾了水，能反光。
张晓冉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厉威在追她？
厉威回来时，买了一瓶纯净水，还有一大袋小零食，沉甸甸的拎着，“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买的，一会儿看到无聊的地方，就尝尝。”
他头发和背上沾了水，光一照，水亮晶晶的。
张晓冉手忙脚乱抽出纸巾，“擦擦吧。”
“哦？好！”厉威随意擦了擦头发，也看不到哪里水多。
张晓冉看他笨拙的动作，失声笑出来，“你喝水，我帮你擦。”
厉威比她高很多，她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得到男人的头，厉威屈膝，将自己降低，身边属于女孩子的淡淡香氛，混合着热气，涌入他的呼吸。
他呼吸一震。
旋了旋瓶盖，居然没拧开。
瓶口送到嘴边，厉威问，“喝两口润喉。”
张晓冉把用完的纸巾捏在手里，看看他手里唯一的一瓶水，“我不渴。”
就一瓶水，她要是喝了，厉威怎么办？喝她剩下的吗？
厉威举了举瓶子，然后拿走她手里湿透的纸巾，“我去丢垃圾。”
一切那么自然而然。
自然到让张晓冉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没喝水，重新旋上瓶盖。
握在手里，凉凉的，从手心一直延伸到某个深深的地方。
——
下午，市区别墅。
小安好难得坐下来乖乖画了张画，然后又待不住了。
哒哒哒跑去客厅找妈妈。
沈曼看在计划书，公司面临转型，很多事情要着手，茶几上堆满了文件纸，手机，ipad和电脑上，不同的方案和数据，一一展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