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报答恩人的方式还挺诚恳,动不动就送命。”
季寒城居高临下,眼底又深不可测,所以看人时,总不经意带着射线,能把人看穿。
沈曼抬眸望了眼身边的男人。
他声音低沉,但可以听出来笑意。
季寒城对谢文东笑?
这说明两人在那次劫难中,的确建立了革·命友情,他对谢文东的偏见和不悦,似乎不存在了。
沈曼心宽松了几分。
真好,她也可以冰释前嫌,以后和谢文东就是真正的朋友,兄弟。
谢文东一笑,伤口又疼,他又倒抽冷气。
“我应该暂时死不了,就是身体肯定不如以前了,以后估计也派不上大用场,有什么我能做的,你们可以尽管说。”
沈曼按了按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安排你干嘛?帮我们接送孩子?娜姐已经接手了,用不找你,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好伤,尽量恢复。”
谢文东有点失望。
他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要是自己不能别人做什么,他会愧疚。
算了,现在的他的确做不了多少事,只能好好养着,希望能恢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而后,医生进来帮他复查。
出病房后,才面色忧愁的解释,“二少,谢先生的病情……我们只能尽全力弥补,他亏损太严重,内脏已经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就算好了,也是半个废人,基本上丧失劳动能力。”
沈曼眼底浮现深深的哀伤。
她想到以前拳脚功夫生猛迅捷的年轻人,赤手空拳可以跟十几个人对打,挨棍子都不带眨眼的。
他心里该有多难受?
季寒城察觉到她的悲伤,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往怀里拥,“先用最好的药和设备稳住他的病情,后面我有其他安排。”
医生想说,医学发展的水平有限,就算最好的药物和器械,也不是神仙。
可季寒城目光坚定深沉,他不敢再解释。
“既然来了,去看看你外公吗?”
沈曼喘了口气,“郎岩呢?他今天会来吗?”
季寒城笑,“你说呢?”
他让郎岩回来看病的,又不是耍大牌,还能真在别墅度假不成?
沈曼锤他一拳头,“你忽悠我?”
季寒城揉她头发,“走,上去看看。”
——
郎岩依然在闭目养神,他嘴巴里叼着香烟,不过没点燃。
这次他躺的地方是病房客厅,脚踩着茶几上,还是昨天那套衣服,哪儿都没变。
可对石玉芬来说,可是天差地别的差距!!
昨天她迎头就是一顿臭骂,今天居然要跟他道歉?
石玉芬挤出微笑,余光瞥一眼丈夫,有不满,也有畏惧。
“郎医生,昨天实在对不起,我太担心大哥,又……想着最近打扰他的人太多了,就没控制住脾气,希望您别介意。”
她双手送出茶杯。
露出的手腕,悬着白玉桌子,富贵又奢华。
郎岩闭目不听,也不吱声。
顾汉秋拼命跟妻子使眼色,让她再真诚点,认真点。
石玉芬咬牙切齿。
一个江湖野医生,鬼知道有没有真本事,架子还挺大!
无奈,她只好笑吟吟继续道歉,“郎医生,您常年在外面治病救人,一定很辛苦吧?江都这边有没有其他亲人?往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说,顾氏一定给您最大的便利。”
这个态度,更像是炫耀实力,要用重金和利益征服他。
然而,郎岩最不吃这套。
门外,沈曼和季寒城来时,恰好听到这句。
沈曼微讶,低声笑,“郎岩故意刁难石玉芬呢。”
季寒城伟岸的身影站在门口,颇有些偷听的理直气壮的味道,“她不该?”
且不说她赶走了郎岩,就冲石玉芬数次对沈曼不客气,就该好好教训。
沈曼手肘推了推他,“季寒城,你在替我出气吗?”
季寒城大手包了下她的发顶,“嘘,听。”
沈曼嘴角上扬。
等了半晌,郎岩懒洋洋哼了声。
石玉芬脸上一喜,“郎先生,你喝水。特意让人订制的武夷山春茶,很滋润的。”
郎岩掀开眼睛,摸一下茶杯,挺嫌弃,“太热。”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