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
沈伯荣选的这间餐厅规格在美国数一数二,纯欧式装修,典雅的瑞士风,环形落地窗外是曼哈顿璀璨的灯光。
从顶层望出去,眼底是繁华盛世。
在这里吃饭,应该会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是手持天下的王者。
或许,许多人喜欢在顶层观光台用餐,就是这个用意。
沈伯荣翘着一条腿,慵懒散漫的像个不务正业的王子。
井田到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临窗位置的客人。
那份儿玩世不恭的态度,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他的学生要是这样,肯定被赶出实验室!
一身铜臭味,成什么体统?
“井田教授,幸会啊。”
沈伯荣故意拿腔拿调,连眼睛里的笑容,也没什么诚意。
井田太治甩开他的手,自己拽开椅子坐下,手里依然握着拐杖,随时准备离开,或者给对面人一下子,“饭,我看还是别吃了,沈先生大可以开门见山说正事。”
井田太治的中文比他儿子好得多,起码不会在不需要客气的地方乱客气。
沈伯荣打开菜单,自来熟的笑吟吟介绍,“井田教授喜欢吃什么菜?您选。”
看井田的眼神,他大概比较想吃红烧沈伯荣,“没胃口,不吃。”
沈伯荣挺没脸没皮的点了几道菜,“你不吃,我吃,忙到现在,饿坏了。”
井田给他一个白眼,不搭话。
沈伯荣絮絮叨叨说了些不沾边的话。
比如,“井田教授家里几口人啊?”、“教授什么时候来的美国?想不想家?”、“教授有没有兴趣去中国发展?”
井田全都充耳不闻。
直到沈伯荣点题,“听说井田教授您当年把儿子赶出了家门?”
井田忍无可忍,“你调查我?”
“诶!被激动啊教授,这怎么能说调查呢?我是关心您的生活,多了解一些!哦……您儿子山本,很有才华啊,您怎么反而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呢?”
井田气的肺疼。
他一个年过六十的资深教授,还轮不到一个年轻商人品头论足!
更遑论是教育儿子这件事!
“沈先生,你越界了!请你注意分寸!”
他语气强硬,教授的身份和气场,体现在每个字的发音中。
在气场方面,他比儿子强了太多。
沈伯荣喊住一个服务生,吩咐他可以倒酒。
侍应生斟酒,退出。
井田出身名门,家底殷实,但他最看不惯资本的做派。
他一生致力于学校和科研,骨子里信奉科学,对财权深恶痛绝。
沈伯荣的一举一动,都踩在他最不喜欢的点上。
“我不喝酒。”井田避开酒杯。
沈伯荣笑,“你不用喝,我自己喝。”
他顾自品酒,砸了咂嘴,点评这款酒味道如何如何,“井田教授,您和您儿子,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井田实在不喜欢他花花公子的饮酒姿态,心生厌烦,“与你无关。”
“外界都说,井田教授为人正直,是学术界的泰斗,更是人品方面的标杆,但是对自己儿子,怎么就不多点耐心,多点关心呢?你要是肯给他点支持,他也不至于跑去给人品不端的家伙打工,还一不留神输掉精心设计的作品。”
哪壶不开提哪壶。
差点把井田给气死。
“沈先生,你要跟我谈游戏版权吗?我的律师会跟你……”
沈伯荣摆摆手,让他先冷静,“不,我要跟你聊的,是山本。”
前菜上桌。
沈伯荣玩味的看他,“井田教授虽然很久没跟儿子一起吃饭,大约也还记得他的喜好吧?”
正餐也上来了。
井田眉心紧了紧。
都是他儿子喜欢吃的。
不仅如此,就连沈伯荣手里的酒,也是儿子的最爱。
他钟情于波尔多,拉菲更是他的最佳选择。
“山本在哪儿?!把我儿子交出来!”
考虑到沈伯荣和季寒城的背景,井田的第一反应是,儿子被劫持了。
这帮人拿儿子要挟他!
沈伯荣手撑着下巴,慢慢悠悠喝酒,刀叉落在盘子里,搅拌蔬菜,“你儿子啊……目前是安全的,但我不敢保证他能安全多久。教授您也知道,我呢,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