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城熟稔的关火,热气腾腾的菜盛入盘中,然后才要笑不笑的审视沈伯荣,“治好他?”
又捏一块肉准备塞进嘴巴里的沈伯荣,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得快呛死,“不……不是,不是治好他!卧槽,我在说什么!”
他一定是被亲爹给刺激了,才会说这么没脑子的话!
就算宇宙毁灭,人类绝种,他也不敢让齐凉庵恢复记忆。
光是想想,他都胆儿颤。
沈曼依着橱柜,甜甜一笑,“他不是很听话吗?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喊哥哥,说不定就算恢复记忆,他心里还认定你是亲人呢,到时候你不就多一个帮手吗?”
沈伯荣面皮抽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嫂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不了解齐凉庵以前是个什么物种!他现在的确很痴呆很乖!但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抄着家伙,要爆了我的头!”
不行不行!那一幕他不敢回忆。
晚上八成得做恶梦。
齐凉庵还不知道他们在讨论自己,跟安好做游戏的同时,还兴冲冲往这边招手,想让沈伯荣也加入。
沈伯荣抖一抖满身的鸡皮疙瘩,“那……怎么办?我家别苑肯定是不行的,他一个傻子,随便找个地方丢进去,估计活不了一星期。”
头疼。
一来,他对齐凉庵没什么好感,心里抵触又戒备。
二来,这段时间的相处,齐凉庵每天傻乎乎的笑,哥哥来哥哥去,实在太会洗脑,要不是回忆太凶残,沈伯荣很可能已经接受他的存在。
沈曼问,“蓝渡知道齐凉庵的下落吗?”
季寒城点头,“知道,他对齐凉庵目前的情况了如指掌。”
沈伯荣纳闷的抓抓脑门,“既然知道,怎么不抢人?这可是他弟弟,就放心留在敌人手里?”
季寒城把菜盘递给沈伯荣,让他送去餐厅,“蓝渡或许已经放弃他了。”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拖油瓶,蓝渡还会在意吗?
他需要的是可以并肩作战的兄弟,而不是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傻子。
沈伯荣心软,“这么说,齐凉庵还挺可怜的。”
齐凉庵完全是个孩子心性,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
他长相帅气干净,笑起来露出洁白牙齿,深邃的眼睛纯洁如水。
完全不输网红。
变傻之后,亲妈不要,哥哥也不要。
……
餐桌上,齐凉庵规规矩矩夹菜,大口朵颐,“叔叔你做饭真好吃,我好喜欢这盘鸡肉!”
说着喜欢,他嘴巴一刻不停,吃的特起劲。
沈伯荣嘴巴抽抽,将筷子改了个方向,去夹鱼肉,低声问沈曼,“嫂子,以你照顾孩子的经验来说,他是不是真疯了?”
沈曼摇头,“我的孩子……从会说开始,就比他机灵。”
季寒城浅笑,“阿荣,不要拿安好和云霄跟他对比。”
额……
晚饭的美味,并没让沈伯荣放松。
饭后,沈伯荣拉着季寒城进书房,把他按在椅子上,“兄弟,我认真的,你打算怎么处理齐凉庵?我今天回家,肯定不敢带回去,我爸一定会查下去。”
季寒城道,“那就交给郎岩吧。”
“啊!”沈伯荣狂吞口水,他拽拽椅子,跟季寒城膝盖对着膝盖,“郎岩应该没那么清闲,给他看脑子,对不?”
“嗯,他没空。”
他手头好几个病号,过几天老魏和王超回来,又有得忙。
至于活蹦乱跳的齐凉庵,还远远排不上号。
沈伯荣忐忑的哦了哦,“那行,我送他过去!不对,那啥,你跟我一起去吧?完事儿我把你送回家。”
季寒城懒懒打了个哈欠,“调时差,明天去公司。”
沈伯荣不敢说话了。
因为……季寒城去公司,估计是一场硬仗。
——
郎岩躺在院子里休息,远方是被黑夜吞没的山峰,院子里的花草在深冬休眠,只有常绿的植物依旧盎然。
他翘着一条腿,厚厚的医书盖在上面。
繁体字竖着排列开,纸张已经泛黄。
沈伯荣和齐凉庵一人一个凳子,坐等郎岩开口。
郎岩翻阅医书,旁若无人。
沈伯荣看了眼手表,他跟个石猴子似的,等了半个小时,这尊大佛半个字不说。
“郎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