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丞心说你可别嘚瑟了,真以为自己是黄药师?
“那就算了吧,我还是想当个花瓶,演艺圈没你说的那么差。”
跟种田相比。
郎岩冷笑。
指示王子丞去干活儿,郎岩才说,“找我什么事?”
季寒城不会就为了闲聊过来。
“确定不去看看她?”
她指的是王娜。
昨晚他和沈曼没回家,王娜在别墅留宿,今天是周末,孩子们不上学,王娜全天都会陪他们。
郎岩若是现在过去,一定能和王娜撞个正面。
择日不如撞日,有些事情就需要那么一点冲动,过了某个劲儿,或许会拖延到很久,直至变成遗憾。
季寒城过来,是为了推郎岩一把。
烟瘾上来,嗓子痒,浑身上下的血管都不舒坦,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咬,郎岩摸出烟盒,抽一支,“要吗?”
季寒城干脆利落,“不抽。”
郎岩笑,“戒的还挺彻底,为了生孩子暂时不抽,还是准备以后都不碰了?”
季寒城不做思考回答,“不碰了,彻底戒烟,酒也会少喝。”
因为他答应过沈曼,他会爱惜身体,好好锻炼,比她长寿,不会走在她前面,让她一个人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
他会尽全力做到。
郎岩擦亮打火机,香烟焚烧,紧张感慢慢缓解。
有人说,抽烟并非能缓解压力本身,而是缓解了对香烟的渴望而已,那部分渴望得到释放,相应的,承受的总压力就少了一些,所以会错以为香烟带来了魔力般的效果。
若是一个人不抽烟,根本不存在烟瘾的压力,也就无需靠抽烟来解压。
有些东西,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会上瘾,且伴随一生无法戒掉,就不会去触碰。
郎岩两腮凹陷,那口他抽的猛,咳了好几声。
季寒城道,“转移话题?你就这么怕?”
不管内心多强大,每个人都有不敢面对,不愿面对的真相,对郎岩来说,或许王娜就是。
郎岩寥落的看着天边的朝阳,太阳一点点突破云层爬上,照亮了山头,被黑暗遮挡的山峦和植被,露出原本的颜色。
他心里的黑暗,却好像阳光的背面,越来越昏暗。
弹了两下烟灰,他苦笑,“是,我承认,是怕。”
他的坦诚,有心酸,有无奈。
季寒城并不知道他的故事,也无心打听他的隐私,想必又是一段曲折离奇的过往。
“有什么话想让我暗示的?或者,我给你安排个机会,你远远看一眼,试试她的态度?”
郎岩很是意外,他盯着季寒城,看出他不是开玩笑,“寒城,你……这不像你啊。”
季寒城道,“需不需要?”
他没回答郎岩的疑问,继续刚才的话题。
郎岩沉默了片刻,等到那支烟口抽完,他摁灭烟蒂,碾碎,才道,“也行吧,我到时候联系你,不着急。”
大概这就是近乡情更怯的心思,郎岩甚至不敢去想,他该以什么表情、什么状态、什么身份,去面对王娜。
当年的错误和遗憾,他该怎么弥补?
他还有机会吗?
……
“大叔!你种的菜,长得真好!”
那边,王子丞双脚都是泥,手里拎着采摘来的蔬菜,这个季节的菜有限,也就一些耐寒的而已,不过绿油油的叶子很是喜人。
虽然在孤儿院长大,吃了不少苦,但王子丞还没干过农活儿,很是新奇。
他发现一个神奇的体验,只要自己投入到体力劳动中,那些烦心事就会自动消失。
那些骂评、污蔑、诋毁、中伤,他竟然能微笑面对,甚至原谅。
跟大自然和浩渺的天空相比,人算什么?生死算什么?不过是尘埃罢了,不值一提。
一旦回归自我,所有的苦恼纷至沓来,要淹没他。
古人喜欢躲避在深山老林中避世,有充分的道理。
郎岩切换表情,又是倦怠慵懒的他,“所以,留下来陪我种田,采药,不是挺好?”
王子丞蹭了蹭脚底板上的泥巴,发现季寒城还在,又收住了脚,“我还年轻,等我四十岁以后再考虑……你们聊天,我去做饭。”
王子丞很自觉地离开战场,避免跟季寒城正面接触。
郎岩见怪不怪,“他很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