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林县。
张晓冉火急火燎的赶到派出所，先见了被关的父亲。
张父一辈子都是老实人，别说关押，看到警察他都下意识的咧嘴讨好，最怕摊上事儿。
被关了一天一夜，他憔悴的脸，好像苍老了十岁，精神劲头也明显衰弱下去。
以前逢人三分笑，现在咧咧嘴，却没有表情。
他蜷缩在小角落，铁窗一根一根的柱子隔着，他身板显得很无助。
“爸……”
看到父亲的模样，张晓冉强忍再强忍的眼泪，一下决堤。
“冉冉？”
张父怔了怔，他一夜没睡觉，眼睛通红，视线也不好，确定外面是女儿，才讷讷的应了一声，扶着墙站起来，还不忘扯扯衣服，怕自己太狼狈，给女儿丢人。
这些年，女儿在江都市区奋斗，事业逐渐气色，他在网上看过很多女儿的视频，只要女儿直播，他都一次不落的看，有时候还看着看着跑神，忘记团面。
经常被妻子嘲笑。
也正是因为眼看着女儿的事业红火热闹，他和妻子，才越来越不敢进城看望。
在他们心里，女儿是个明星，那些在网上搞直播，带货的，又有几百万粉丝，不都是明星吗？明星都有粉丝，粉丝追着跑。
万一被他们知道，明星有个又土又穷的爸爸，往后女儿怎么抬得起头？
忍着对女儿的思念，夫妻俩硬是忍着没去过一次。
中途张晓冉给他们打电话说过很多次，让他们关门休息几天，带他们去旅行，或者到江都住。
她现在有自己的房子，虽然不是豪宅，好歹是立足了。
但夫妻俩都以“太忙，生意好得不得了，哪有那个时间”之类的拒绝。
过年的时候行风正在忙上市，没怎么休息，张晓冉没回家过年。
父女大半年没见了。
张晓冉双手扶着铁栏杆，想要忍住的泪水去，却不听话不争气的往外冒。
“爸，吃饭了吗？他们给没给你吃饭？”
跟父亲说话，张晓冉带着家乡的口音。
张父的口音比较重，他没去过大城市，距离江都也不算太远，但没什么大事要办，也去不着，一辈子就生活在小城市，乡里乡亲的，圈子很小。
“吃了，吃了，派出所给饭吃，吃的盒饭，有菜又米！饱饱的！”
为了强调自己的确吃饱了饭，张父还摸了一下肚子。
实际上，从进来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吃不下去。
张晓冉挤出一个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难看，“爸，我带了律师过来，一会儿你们聊，你把真实情况跟他说清楚，不要隐瞒。”
张父不住点头，“你这么忙，还给你添麻烦，都是爸爸的错，我要是勤快点，把剩菜及时倒掉，就没这事了，都怪我。”
“爸，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再说，你也不希望出事。”
张父点头，女儿现在事业有成，是家里最出息的一个，她的话因为这些因素，显得格外有权威，“好，爸爸听你，听你的。”
剩下的很多细节问题，需要他和律师单独聊，张晓冉去了隔壁看望弟弟。
——
和张父不同，张晓光是个正在血气方刚时候的小伙子，硬气的狠。
他脸上挂了彩，没做处理，额头上好几块淤青，嘴角那里被拳头打过，伤痕发紫，身上被衣服遮挡的地方，还藏着其他外伤。
张晓冉板着脸，“张晓光！”
“到！”
张晓光皮实的站起来，隔着铁栏杆，一米八多的小伙子，笑的憨憨的，紫色的伤痕，显得他牙齿更白，齐齐整整的。
张晓冉一看到他手背上的伤口和血迹，狠话压在舌下，说不出，“你……就不能稳重点！多大的人，还用拳头解决问题？脑子有病你！”
张晓光挠挠寸头，“姐，我错了，我的错。”
张晓冉心里酸的要死，眼泪就要流出来，“别跟我嬉皮笑脸的！看看你成什么样子？还说要当警察惩恶扬善，你自己都快成小地痞了！见过哪个警察跟人打架的！”
张晓冉见弟弟时，旁边有警察跟着，耳朵一个比一个尖。
她这话，都是说给那些人听的。
张晓光也不是傻子，听得出姐的弦外之音，继续陪笑，“姐，都是我错，行不？我太冲动，冲动是魔鬼！我自己掌嘴。”
他还真要打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