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锐道，“都是身外之物，有那么重要吗？”
“身外之物？”
顾汉秋冷笑，他看着尚算年轻的儿子，“你身上的东西，哪一样不是身外之物换来的？没有顾氏集团，没有顾家做背景，这些人能对比毕恭毕敬？能尊称你一声三少爷？”
顾少锐道，“尊严和地位，说自己争取来的，不是别人给的。就算有顾家和顾氏集团，我大哥不一样被人骂？”
他语气温和，没有讽刺挖苦，也不是刻意强调。
很真诚，没有槽点。
话是直白难听了些，但顾汉秋只能听着，“你大哥……我提醒过他，他不听，到底还是……把自己绕进去了。”
顾少锐还没去看过大哥，从目前的情况判断，结果不会乐观，大伯已经放弃他了，集团容不下，顾家也容不下，大哥的人生彻底废了。
虽然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顾少锐却难以产生同情和心痛，他只是觉得遗憾。
大哥握着一副好牌，作为长子，他极有可能继承集团，到时候，他想要什么没有？
但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前程。
“我晚点去看看他，爸去吗？”
顾汉秋提到长子，就一个头两个大，“去干什么？现在是多事之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先别去，过几天等风投过了再说。”
再怎么样，顾汉阳也知道大局为重，他已经折断了一半翅膀，这个儿子，不能再有差池。
顾少锐道，“大哥的辩护律师是谁？该争取减刑，咱们还是要尽力争取。”
顾汉秋又是叹气，“要是能请到魏清扬为他辩护，胜算或许还能大一点，但是魏清扬不接，请了夏可冰，夏律师的战绩也很可观，只是和魏律师一比，还差一截。”
魏清扬名声在外，顾少锐也知道，他为人傲气，一般的案子不接，相当挑剔。
“夏可冰也不错，她经手的案子，结果至少不会太差。”
就算不差，也得不少年头，毕竟人命在那里，是不争的事实。
为今之计，只能尽量往曹慧敏身上推，把顾少聪包装成帮凶，那么性质就不同了。
顾汉秋看着办公室的格局，书架和座椅，又是一声叹气，“你大伯跟你说了什么？”
顾少锐道，“关于公司的以后，我这次回来，欧洲的市场就不去了，大伯让我留在公司帮忙。”
“真的？”顾汉秋如垂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从儿子身上，他又看到了希望！
只要他的儿子还在顾氏，那么他就有机会再回来。
顾少锐点头，“沈曼接任你的位置，我辅助她，听大伯的语气，往后我只是沈曼的助理，他不会给我很大的权力，这一点也可以理解，现在咱们在大伯那里，也没什么信任度了，得好自为之。”
顾汉秋还再争取点利益，但儿子提醒的对，“不能操之过急，先取得沈曼的信任，她不过一个女人，对顾氏内部还不够了解，我不信她能赢得所有人的信任。”
顾少锐搬起一个箱子，和父亲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这段时间，大哥的案子你要多操心了，公司这里我看着，还有我妈那里，她心情不好，你哄着她点。”
顾汉秋横眉冷对，“她？整天除了哭就是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
走到电梯口，四周没人，顾少锐犹豫一下，“我姐呢？”
如被蜜蜂给蛰了，顾汉秋的表情迅速黑下去，“问她干什么？”
对女儿，顾汉秋能不提就不提，当她是透明人。
顾少锐道，“没什么，很久没见了，挺想她的。”
顾汉秋的语气缓和一些，“哦，她未必认识你。”
“至少我认识她。”顾少锐低声道。
——
顾氏的董事会，是第五天上午召开的。
季寒城亲自开车送沈曼到顾氏大楼，车子停在门外，举目望去，大厦的外墙黎光波澜。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沈曼昂头望着大厦最高一层，立体板正的大厦，没什么设计感，从一层到最上面，都是一样的，但楼层的叠加，意味着权力和身份。
站在顶端的那个人，将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威。
季寒城道，“以后就是顾氏的董事长啊，沈小姐，苟富贵勿相忘啊。”
沈曼玉面带笑，捏了捏季寒城的下巴，“季总抬爱啊！小门小户小生意，还望季总多多提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