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信?你爸那智商手腕眼光,还会背锅?你要是单纯想博同情,省省吧季先生,已经在风口浪尖了,你还想怎样?”
沈曼揶揄他,季寒城却回答的更认真,“最大的受益者,自然也是一切祸患的直接怀疑对象,周佑霆后来家破人亡,公司破产,他也间接被连累,导致无法在江都生存,只能跑去外地,以正常人的思路想想,他最恨的是谁?是顾敏?那些导致周家公司破产的幕后黑手?还是眼看着拿到真金白银的四季集团?”
沈曼漂亮的眼睛从杏仁状慢慢缩成了扁平的月牙弧,很多现实,其实只隔着一层面纱,只要还有人掀开一角,就能窥视到所有潜藏的真相。
为何周佑霆针对季家?为何周佑霆总在有意无意的跟四季竞争?为何和季寒城正面相对时,他的礼貌,总有几分难以名状的隐忍和暗嘲讽?
又为何,季寒城对周佑霆的态度,也始终冷淡?
他们都知道对方是对手,敌人,是一根扎在眼睛里的毒刺,却都在演戏。
周佑霆不跟季朗坤正面刚,是他实力不够,得韬光养晦,而季家呢?一开始或许没把他放在眼里,也或许……季朗坤没想过,自己早已是周佑霆盯上的“凶手”。
沈曼脊背发凉。
遥想几年前,刚出狱的她要去元华面试,季寒城言辞里都是讽刺。
此后的每次交锋,全都以不欢而散结束。
她那会儿,比较肤浅的想,两人为了面子在争执,不见得谁更喜欢她,但都想压对方一头,如今看来…并不是!他们早已是宿敌。
沈曼脸颊有些热,她当时哪儿来的自信?竟然觉得俩男人是冲发一怒为沈曼。
丢人。
她表情变化丰富又不说话,季寒城盯着瞧,“怎么脸还红了呢?想到什么了?”
沈曼才不想提以前的尴尬事,接着没聊完的话题说,“周佑霆把你们家当成仇人,那么他的目的肯定不是单纯的在商业上碾压你们,而是以命换命啊。你别看周佑霆现在挺能忍,那是因为他图谋更大的事!一个特别能忍的人,要么是懦夫,要么是勇士,到今天这一步,我可不觉得他懦弱。”
季寒城道,“周佑霆曾经也给四季使过绊子,做的很隐晦,不仔细查根本发现不了,好在都是小打小闹,伤不到根本,那些事我爸不知道,是我给盖了过去。或许我们都轻敌了,也忽略了周佑霆的最终目的。”
沈曼一口牙齿,一颗颗上下咬紧,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深深刻下了痕迹。
“老公,有没有可能,绑架安好,故意制造矛盾的人,就是他?我想不出来,还有谁对你们这么大的仇。”
沈曼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无法想象,当年那个把外卖带进办公室给她的男人,那个牵着狗、步伐优雅的男人,那个指导她工作时,永远耐心温柔的男人,竟然藏着一副可怕的面孔。
安好被人绑架,调查的结果,无不指向父亲,这一点季寒城也相当恼火。
对方的目的,就是要拆解他们的父子关系,从内部瓦解季家。
如果是周佑霆,似乎都可以解释。
只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明可以证明是他所为。
哪怕再怀疑,季寒城也不能轻易下定论,否则将错过真正的凶手。
聊着聊着,沈曼才发现跑题了,她拽住季寒城的手,“喂,说顾敏,别扯这些,是什么人伤害了顾敏,那些人才是导致周佑霆父亲和大哥死亡的真凶啊!也是咱们给顾敏报仇要找的人。”
季寒城指了指天花板。
沈曼眼球鼓了鼓,打转,“上面的人?你连杨半农都不怕,江都还有谁你怕的?”
季寒城道,“只怕对方不在江都啊,江都之外,不是还有皇城吗?”
沈曼沉默了。
季寒城蹙起眉头,双手扶住沈曼的肩头,“这是一种猜测,另外一种可能是见不得光的势力,或许是咱们已经解决掉的霍尔德呢?所以,不要想了,乖一点。”
沈曼有些丧气,虽然很火大,很想揭竿而起,可她是季寒城的妻子,要考虑大局,不能意气用事。
有些时候,的确需要忍,打碎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咽。
沈曼手指卷起季寒城的袖口,声音绵绵的,“老公,要是被伤害的人是我,你是不是也像顾汉秋那样,息事宁人?”
“不可能。”
毫不犹豫的回答。
沈曼嘴角有了一丝暖色,“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