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现在,周佑霆随时可能给他一支冷箭。
季寒城的确动了那个心思,解决他们,跟碾死蚂蚁差不多,可沈曼的提醒,在他心里发生了果效,“我不要他们的命。”
沈曼踮起脚尖,在男人平直的唇线上亲了亲,“那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季寒城心里的磐石,慢慢地裂开,所谓百炼钢绕指柔,果真如此,“曼曼,有你在我身边,不少人走大运。”
沈曼弯了弯眸子,“那他们上辈子肯定烧高香了。”
季寒城点她鼻子,“是,少高烧,祖坟上还冒青烟,不然今天就是他们的忌日。”
……
回到病房,沈曼给张晓冉倒了杯水,“别魂不守舍的,医生不是说了么,麻药过去,就能醒过来。”
张晓冉嗯了声,“他得多疼,这么多伤。”
说着,眼泪又涌出来,擦也擦不尽。
沈曼抽纸,替她抹泪水,“哎呀我的大小姐,这些眼泪,你要是留着阿荣醒来再哭,他得多心疼啊?忍着忍着,要哭也得让他看着你哭。”
张晓冉嗤地笑了,笑出了鼻涕泡儿,“你别挤兑我。”
沈曼嫌弃,“啧啧啧,多大的人了,一哭还流鼻涕,真丢人。也不知道阿荣看上你哪儿了。”
张晓冉撇嘴,“我在他眼里,流鼻涕也好看。”
沈曼一面给她擦眼泪,一面埋汰她,“是的是的,情人眼里出天仙,别说流鼻涕,你放屁都是香的。”
“就是香的,我哪儿都好。”
沈曼掏出手机,煞有介事,“说,接着说,我给你录音,等下让阿荣听听,看他认不认可。”
张晓冉的悲伤情绪被她说的消失一半,“阿荣是我男人,我了解,你录呀。”
“切,我不录了!牺牲我的手机内存,给你们留秀恩爱的素材?我找虐啊我?”
张晓冉哼,“还说我呢,你和季寒城在门口亲亲我我,都不考虑我的感受,没良心。”
沈曼打量她,“呦呵,刚不哭就算账啊?我大老远跑过来为了谁?寒城他把车当飞机开了都,回头查违章,绝对够他进去改造半年。要不是为你们两口子,我们在家里亲亲我我,不香吗?”
张晓冉噗嗤笑出声,“我说不过你,铁齿铜牙沈大曼!”
沈曼丢掉纸巾,“可别啊,我这叫伶牙俐齿,夸我也选个好点的词儿,听着怎么像在形容变形金刚。”
张晓冉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你就是变形金刚。”
咚咚。
两人说话时,有人敲门。
沈曼扭头,眼前是陌生的中年夫妇。
说是陌生,是因为她跟沈家两位长辈打招呼太少,其实,沈伯荣的长相,融合了父母的优点,眉眼和母亲很像,一眼就看出来昔日的风采。
面颊轮廓和鼻梁,像他父亲,棱角分明,挺拔阔气。
不得不说,沈伯荣在母胎里,相当会做选择题。
沈曼站起身,微微一笑,“伯父,伯母。”
沈父最先看到的是沈曼,长发,雪肤,不施粉黛的额坐在那里,就是最明艳的风景。
这位刚认祖归宗的顾汉阳外孙女,是时下最热门的人物。
最初,儿子跟他描述的沈曼,漂亮,聪明,有故事,有魅力。
他一度怀疑儿子爱上了沈曼,还发愁,这位已经嫁给季寒城的姑娘,他没办法撬墙角送给儿子,可别让儿子害相思病。
后来,儿子的表现证明,他多虑了,对沈曼,沈伯荣是实打实的仰慕,佩服,当偶像一样的供着,而不是儿女之情。
他大大松一口气,万幸万幸。
如今看到沈曼的真容,他才明白,儿子并未夸大其词。
单说长相,这位就是尖儿上的。
“沈曼?”
沈曼拉开一把椅子,恭顺,“是我……伯父您坐,伯母,请坐。”
张晓冉把另外一把椅子拉过去,并排放。
偷偷地,她也打量了两位长辈。
一拖再拖的正式见面,几次三番准备登门拜访又改期,竟然拖到了今天。
早知道,她就一咬牙,跟阿荣回家了。
沈母眼圈红彤彤的,精心保养的脸,露出风霜痕迹,“儿子……”
她目不斜视走近儿子,眼泪啪嗒落下来。
张晓冉鼻子一酸,也跟着哭了,“医生说,麻药过了就能醒过来,您别太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