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闻飞宇汇合时，是上午十一点。
看完沈伯荣，也没太过寒暄，就和季寒城去了会客室。
闻飞宇的司机，闯一路红灯，人还在车上休息，他本人情况也不是很乐观，眼睛猩红，一层密密匝匝的红血丝。
在病房，季寒城没问，此时看他的状态，蹙蹙眉，“喝多少？”
闻飞宇心虚，昨晚上大家太嗨，有点放飞自我，一杯接着一杯，红的白的洋的，肚子里灌了不知道多少粮食精，“也就，半瓶吧，不记得了，没事儿，我现在很清醒。”
季寒城手里端着茶水，茶杯里飘着鲜嫩的茶叶，“提提神？”
闻飞宇咧嘴，他怀疑自己认识一个假的季寒城，“你不是吧？现在就过上退休老干部的生活了？保温杯里泡普洱。”
季寒城品尝早茶，入口清爽，比酒水更绵长，耐人寻味，“我劝你也戒酒，喝茶挺好。”
闻飞宇现在可没心情欣赏华夏博大精深的茶文化，“打阿荣的那帮兔崽子，教训了吗？”
季寒城吹了吹飘到茶杯边缘的茶叶，喝一口润喉，“沈叔找人教训一顿，残了四个，另外三个好像认错态度挺好，躲过皮肉之苦，最轻的一个，断了三根手指。”
闻飞宇对沈父的手腕，表示认同，“他能控制住怒气，没把人给弄死，算是给你面子了，是你拦着的吧？要不然，云城得多七座新坟。”
季寒城可不居这个功，“儿子还在病房，老爷子是给儿子积德行善，就算不弄死，这几个人以后也成不了大事。”
闻飞宇还是觉得沈父宽容了，要是以前……算了，不提以前。
看季寒城喝茶喝的怡然自得，闻飞宇表情抽了抽，真有那么好？
茶叶苦涩寡淡，有什么好品的？
平时也就跟父亲聊天时，被迫喝点功夫茶，一小杯他能喝半小时，沾沾嘴就放下。
“彪哥呢？说点啥？”
季寒城道，“还没撬开嘴，你下点功夫，这家伙肚子里有东西，深挖下去，应该能钓到大鱼。”
闻飞宇惊讶，“干嘛？你不跟我一块去？”
“去不了，我得回江都。”
闻飞宇感觉自己被抛弃了，整人这种事，跟着季寒城最舒服了，他在虐人方面，简直不要太酸爽，“别介啊，多大的事儿你还得亲自跑回去？晚点呗？我让司机送你，我司机在车里睡觉呢，不差一时半刻的。”
季寒城回答的义正言辞，不容置疑，“陪老婆，不能耽误。”
闻飞宇被他给闪动老腰，“……行……吧。嫂子她现在忙，顾氏的动作都挺大的，顾老爷子也是大手笔啊，不愧是大佬，清捐资产，气度非凡！”
季寒城来了句，“不是共事，回去看王子丞。”
闻飞宇又被刺激到，“卧槽，不是吧你们？看一个小明星还搞的跟开天辟地似的？我派人去行不行？王子丞不是你情敌吗？你现在的气度，比顾老爷子还大！”
季寒城扫他一眼，“王子丞是曼曼的小弟，自家人。”
啊？咋就自家人了？
闻飞宇跟不上节奏，他错过了多少故事？
临走时，季寒城叮嘱，“赵院长留着也是活该，找个理由让他回家养老。”
闻飞宇了解，“这事儿我去办，德不配位，滚回家拼三胎算了。”
季寒城嗤笑，“拼得出吗？”
闻飞宇接他的话茬，“那不一定啊，七老八十的还当爹的，大有人在，主要看媳妇儿年不年轻，我打听过，姓赵的老东西，媳妇儿才三十出头。别说，在小小地方有点权力还挺好，资源倾斜，还踏马天时地利人和。”
季寒城道，“孩子他妈，嗯。”
天时地利人和。
闻飞宇喷出一个夸张的笑，“老季，你嘴巴真毒。”
——
张晓冉送沈曼到门诊大厅。
沈曼不放心她一个人，再三叮嘱，“不管你多爱阿荣，都不能再委屈自己了，他妈妈护儿子，你也有人护着，没必要凡事都伏低做小，往后日子长着呢，她要是欺负惯了，你不得天天看她脸色？”
张晓冉脸上还红肿着，削减了她清秀的面容，她笑着摇头，“哪有呀？她那是在气头上，我撞在枪口上了，其实我们聊天的时候，她态度挺好的。我知道怎么跟她相处，至少我们的出发点都一样啊，为了阿荣好。”
沈曼还挺羡慕她，傻人有傻福，单纯善良一些，未尝不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