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岩给唐橙吃了一颗定心丸,留疤算是有惊无险。
唐橙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分享给沈曼,微信消息发了60秒,全都是亢奋的感叹号语气。
听完她快要破音的消息,沈曼才跟坐在驾驶席的王娜说话,“是橙子,她身上不会留疤了,郎岩确认过,能保证她恢复到以前的光滑肌肤。给她嘚瑟的,想把我手机给轰炸掉。”
王娜摸到烟盒,车窗落下一小段,点燃,烟雾从口中飞出去,飞散在空气里,“恭喜她,好事儿。”
她神色不对劲儿,沈曼问,“有心事?”
王娜是个潇洒自在的女人,很少有少春悲秋多思多忧的情绪,跟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女人不同。
今天的她,一反常态。
王娜嘘出烟雾,“郎岩,是我前夫。”
她主动说出往事,沈曼也没摆出惊讶的神色,这种伪装没有任何意义,何况她猜测,王娜应该猜到了,这不是个秘密。
点点头,沈曼聊下去,“他想跟你复合?”
王娜看沈曼,隔着轻薄的烟雾,表情不甚分明,但足以看出她一闪而过的迷茫,“分开这么多年,我以为他已经死了,就权当他死了,现在他忽然出现,想一笑泯恩仇,呵,当我没脾气?”
沈曼拉住她的手腕,“你不知道该不该原谅?”
有些心情和过往,没参与的人,便没有发言权,安慰只是隔靴搔痒,鼓舞只是隔岸观火,无法贴近对方的心,给伤口敷药。
王娜闭目,干涩的眼睛没有泪水,太多的故事在心里堆积,岂是一两句话可以滑过?
“嗯,不知道。”
沈曼问,“那你想想,还爱不爱他,想不想让他再出现在你生命里?还是希望他彻底消失,就像你说的,当他是个死人。”
“也不至于,怀疑他死了,跟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是两种感觉。”
爱一个人是个奇怪的感觉,尤其是经历过挫败、背叛、伤痛,理智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千万不要走回头路,可情感上却一而再的想要逆行。
王娜苦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还有个儿子。”
沈曼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不了解细节,至于儿子,她一度怀疑是王子丞,现在还不好下定论,季寒城拿去鉴定的毛发,结果出来没?
她还没收到消息,坏消息,季寒城不想让她知道的太早?
“愿意说说吗?”
王娜手搭窗户,烟气飘出去,她嗓音有些干哑,“我和郎岩,就像,很冷的冬天,走在大雪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有人给你送了个棉衣,你被暖到了,度过了那个能死人的日子,可后来那个人亲手把棉衣泼湿,比没穿时还要冷。想脱,又怕刺骨的滋味,不脱,穿着也是钻心的难受。”
她定定看着独自燃烧的香烟,没再抽,可香烟还是慢慢点燃到了末端,“郎岩给我的爱情,救过我,也差点害死我。”
沈曼打开置物盒,取出一罐木糖醇,清爽的薄荷味,给王娜两颗,自己含两颗,“如果那个人愿意把湿透的棉衣暖干呢?你还愿意穿上呢?”
王娜口中是清冽的薄荷味,没有尼古丁来的那么提神,挺清爽的,一如她耳边听到的话语,“小七……”
沈曼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娜姐,你心里很在乎他,只是不愿意一笔勾销,不想那么快原谅他,你过不去的坎儿,不是他对你的背叛,而是你恨自己心软。你想做个心硬冷情的人,冷眼看着他等你、怀着愧疚活下去,你想折磨他,惩罚他。你希望有足够的恨意,支撑后面的惩罚,可你没有啊,你心地善良,不是个绝情的人。”
王娜苦苦的笑,“到底是个经历过婚姻生活的人啊,说的很通透。我就是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狠心一点,管他怎么道歉,怎么示好,就是不搭理。让他一辈子愧疚,睡不好一个觉。”
沈曼摇头,“我们要做的,不是惩罚谁,而是找个让咱们自己更舒服更幸福的方式,如果惩罚他,你能开心,那就惩罚,如果原谅他,才能幸福,那么原谅他又有什么问题啊?你把他囚禁在心里,不等于也把自己的心上锁吗?”
王娜摁灭烟蒂,丢出窗外,“就算原谅,我也得让他吃点苦头,那么多年的牢狱生活,说算就算?”
“必须让他吃苦头!让他记住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王娜扯唇笑,“季寒城当初那么伤害你,你也是这么自我排解的?”
沈曼耸肩,“我也忘了是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