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沈曼仔细听完他的话，又眼神交流一下，才出声，但也只有一个字。
顾少锐迅速反应，“我知道你担心后面的人，怕我们家被对方给一锅端了，可是你看看顾家，现在就算没人碰，跟一盘散沙有区别吗？我哥进去了，我爸没有职位，往后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他要是不甘心再做出什么事，只会伤害你。还有我妈，他一门心思想让我哥继承顾氏集团，现在我回来，她肯定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我不想要顾氏，我真没想过。”
沈曼安静听着。
与顾少锐相处中，她了解他的秉性，一开始是半信半疑，现在信了六分。
生在顾家，顾少锐却没有那些人的陋习，是个可以栽培的人才。
他说不想要顾氏集团，也是真的。
沈曼捧着茶杯，抿一口，继续听。
“我姐的人生早就被毁了，她躺在地下室，只有一口气，没有意识也不能说话，最好的年龄，活得像个死人。我姐以前那么优秀，那么有想法，比我和我哥加起来都厉害，她要是能说话，肯定不愿意这么躺着。”
顾少锐一番话，显然经过了长时间精心准备，说的一气呵成，“所以我想，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找到真相，哪怕让我死，我也愿意。”
沈曼咽下茶水，“别轻易说死啊活的，你的要求又不过分，只是要个真相罢了，这是你的权力。”
“可是……”
沈曼把水杯放在角落，整理会议的资料，一大叠，顿了顿摆好，“我跟你说过，能逼着你爸妈敢怒不敢言，得把你姐藏起来偷偷养，他们肯定不是一般角色。你现在的实力，有信心对抗吗？就算你有心替你姐死，能死得其所吗？要是白白搭上一条命，我只会觉得不值。”
顾少锐听进去她的意见，谦虚问，“以你的意思呢？”
沈曼吐气，“居然你想清楚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这事我问过我丈夫。他以前也查过你姐的案子，但查到后面，只能作罢，原因就是牵扯到了太多不能轻易动的人。连季寒城都要斟酌掂量，凭你，有几分把握？”
顾少锐震惊的不行，“他查过？”
“对，比你知道的多。”
顾少锐腾地站起来，对沈曼深深的鞠躬！
沈曼捏眉心。
她身边怎么那么多轴的要命的人？
“你想让他帮你？”
顾少锐深深低着头，“以我的身份和实力，不配和季先生联手，我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可是但凡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赴汤蹈火，我真想知道真相。”
沈曼走过来，看着他弯下去的脊背，“你说你……好吧，我问问他。”
“我欠你的人情……”
沈曼打断他，“别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还我的情，也得有那个命才行。”
——
接到季寒城的电话，沈曼还在开车，“老婆，在哪里？”
“我还有十分钟，你到家了啊？”
季寒城在电话那头笑道，“晚上有点事，比你晚，要不要过来？”
沈曼挺想去的，哎，分开一天就想念，她真没骨气。
“嗯？我去找你，孩子们谁照顾啊？娜姐去山村一家人团圆去了，咱们孩子可没人照顾哦。”
季寒城很平静，“小风带他们去部队玩，明天也留在那边。”
“你输了？”
沈曼记得，季寒城说要是儿子能赢了他，就允许他去部队玩儿，这是……赢了？
季寒城笑她问的傻问题，“我要是认真了跟他玩，十个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既然儿子有兴趣，我总不能当拦路虎，让他去看看也不错。”
原来是放水。
沈曼在路口调转车头，往反方向开，“我就说呢，他再怎么样，也不是你这只老狐狸的对手。你说的对，让他们去部队训练一下挺好的，学点防身术。”
季寒城自动忽略她给自己的标签，“你来吧，结束后带你吃饭，想吃什么？”
沈曼报了个餐厅名字，就在季寒城所在位置的同一栋大楼。
“你怎么知道？”
沈曼切了声，“季先生的行程，全市人民都知道，今晚建设局有个庆功会，在亚龙湾大酒店，你当我不看新闻啊？”
季寒城苦笑，“以后我得交代交代那帮记者，什么事都发新闻稿，搞得我老婆都不发微信问我行程，直接翻新闻，影响我的夫妻生活品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