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就这态度,也够被一拳打断颧骨。
季寒城察觉到身边人明显的怒火,低声提醒,“阿智?”
被称为阿智的年轻人应声,放松紧绷成铁疙瘩的拳头,一双怒目始终盯着凉亭下的人,倘若他再对老板做出不礼貌的言行,他还是要挥动拳头!
不识好歹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季寒城脾气好到匪夷所思,对上这种一如街头混混荒野莽夫的男人,竟没直接下令扫平。
而是平和的开口,“不错,是我。”
阿智在后面磨牙,老板,您何必给他们好脸色,他们配吗?
凉亭下的男人抬了抬手,露出手臂上花花绿绿的纹身,错综的条纹不好分辨具体是个什么物种,应该是某个上古神兽,周边环绕花草。
画风很奇葩。
阿智都没眼看,辣眼睛。
纹身男抽着雪茄,眼睛从上到下,再反方向,仔细打量季寒城,大概是得出结论,“都说季寒城尊贵的很,一般人想见你一面,都得排队走关系。我这是走了哪路子好运,竟然让季二少爷亲自登门啊?哈哈哈!”
他一笑,身边那些鸡零狗碎的兄弟,也跟着哄笑。
笑声回荡,刺的耳朵疼,手心痒痒。
如此冒犯,季寒城能面不改色,阿智却没有那么深的道行,一时牙齿咬紧,“老板,让我拧断他脖子!”
“嗯?”季寒城沉声斥退。
纹身男人笑罢,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骂,“笑什么!笑什么!也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位是谁!大名鼎鼎的季寒城,四季集团的总裁啊,季家的二少爷!你们也敢笑?”
众小弟瞬间止住笑声,咧嘴候在四周。
纹身男抬抬下巴,两腮的肉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他一笑,褶皱在抬头纹里的皮肤,泛起油光,“季二少爷大驾光临,有事儿?”
他翘起一条腿,随意架在石板桌上,露出长满汗毛的半截小腿,脚上的运动鞋沾了一层泥土,随着他抖腿的幅度,灰尘簌簌落下。
季寒城依旧不该颜色,“彪哥,认识吗?”
纹身男粗粝手指自嘴巴左边摸到右边,旋即“呸”吐了口痰,“他人呢?”
季寒城薄唇轻勾,不辨喜怒,“他该待的地方。”
闻飞宇找到彪哥,逼问过后面一串人,他是一条线索,却不是核心人员。
至于人在哪儿,当然是一个完全被季寒城控制的地方。
纹身男啐骂,“草!我问你他在哪儿!你跟我扯他娘的什么皮!”
阿智一步跨开,就要动手。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老板脾气也太好了,居然能忍?
季寒城平静的好像看玻璃房里的困兽之斗,“沈伯荣你都敢动,没想想后果?”
纹身男骂骂咧咧,捏烟的手不断上下翻动,好像在搅动巨浪,“姓季的,你既然敢来,说明你有点胆,但我提醒提醒你,我的地盘,好进,可不一定好出。你扣了我的人,也没想想结果?!”
季寒城冷笑,笑意在嘴角,却不在眼里,“季某既然来,就没想走。”
阿智眼睛一瞪。
不是吧?老板难道想留在当人质?不对,以老板的办事风格,他从不吃亏,一定有他没听懂的引申义。
纹身男人听的有点懵,旋即放声再笑,“哈哈哈,季寒城送死?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笑死老子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的小弟们不敢再跟着笑,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看不清局面。
季寒城提步,步走进凉亭。
那破灭失修又没什么造型感可言的凉亭,顷刻间蓬荜生辉。
季寒城挑了个就近的椅子落座。
阿智想先快一步将椅子擦一遍,没看到老板已经坐下,顿时心疼的不行。
好在椅子还算干净。
对面的纹身男更是吃了一惊,两人只有一张桌子的间隔,足够让他近距离看清楚面前人的音容笑貌,高耸鼻梁,哪怕男人看来也堪称养眼的五官,一双威慑又深藏不露的眼睛。
离近一看,能嗅到男人身上的冷气。
纹身男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信季寒城来送死。
季寒城自顾自拿起桌上一只没用过的水杯,只是捏在手里把玩,“沈伯荣是我兄弟。”
很简单的一句,剩下的足以让纹身男琢磨出长篇内涵。
好兄弟,所以他才抓了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