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
季寒城这边电话才挂断,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喊他名字。
眉峰微皱,季寒城放下手机,停顿在脸上的浅淡笑容,随即化作平静的严肃,对上大哥的目光,他态度有几分冷淡,“我说过,机场的那块地,四季不接手,你想拿,就去跟董事长商量。”
有最新消息称,江都要在机场附近建新城,作为拿地的最大王牌军,四季集团首当其冲,被点名开会,并且希望工程交给他们来做。
会议上,季寒城表明过立场,集团目前同期开发的工程太多,流动资金跟不上,无暇接那么大的盘子。
但任谁会相信,庞大的财团竟然以“没钱”做托词。
所以,他们又找到季南天,同为四季的继承人,自然认为他说话也有一定分量。
他们聊了什么内容,季寒城不清楚。
秘书说副总裁被留下陪建委的人喝茶,剩下的都是秘密,外人无从得知。
此番大哥前来,季南天第一反应就是机场的地。
若大哥想私下里跟他交涉,答应建委的提议,那么,他会很失望。
季南天沉着脸,“机场的地,我亲自去看过,也请工程部的专家做了勘测,经过核实,的确不适合做大规模开发,你的决定没错。建委那边,我来沟通,你不用出面。我找你,不是为这个。”
季寒城还有会议要开,没太多时间和大哥计较,暂且搁置此事,既然不接受,此事翻篇即可,无需多言,“所以?”
季南天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个,你找机会交给子萱。”
横在两人之间的信封,有一臂之遥,和身高一米九上下的男人对比,显得十分微小。
纯色牛皮纸信封,没有任何文字提示。
季寒城道,“你可以亲手给她,没必要在我这里转手。”
“我给她,她不会接受。”
季寒城没接,而是审视大哥,“既然你们都知道孩子的身份,大可以好好谈谈,毕竟牵扯到孩子以后的抚养,成长,我不可能替你办所有事。”
猜到季寒城不会爽快答应,季南天并不意外,他将信封放在窗台上,花几秒钟时间调整自己,“你是孩子的二叔,就算他不认我这个亲生父亲,至少子萱会认你。我们暂时不好沟通,里面不止牵扯到我和子萱,还有爸和闻家,你很清楚,我们的婚姻意味着什么,对季家和闻家,又意味着什么。”
季寒城扯开嘴角,笑的没有温度,“你拉我卷入你们的乱局,是想我从中扮演什么角色?让我在季家和闻家之间做调和?你和爸不能谈拢的事,你认为我能?”
从沟通效率上来说,季寒城和父亲,十次有八次不欢而散,反而大哥,几乎每次都能得到支持和体谅。
大哥找他当和事老,只能说,方向错误。
季南天一手在口袋里,一手搭窗台,对着窗外的郎朗晴天,无奈的笑了笑,“你不要告诉我,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
季寒城拧眉,不语。
“你以为,我和爸所谓的成功交流,是他更偏重我?想提拔我,和你抗衡?甚至有朝一日,提拔我当集团继承人?且不说这个想法本身就很可笑,事实上,你所想的,或许根本就是误解。”
兄弟二人,很少针对父亲进行深入的对话。
这是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禁区。
以前每次开腔都会针锋相对,没法心平气和的交心,后来误会加深,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来二去,没人再主动聊。
就像留在身上的顽固伤病,任凭它结痂、溃烂,情愿忍受漫长的折磨,也不想一次根除。
亦或者说,他们都不知如何根治。
季寒城的经验和教训,反复提醒自己,父亲心里的天平从未真正公平过,同样的境遇和环境,得到认可、被保护的,永远是大哥。而他想获得同样的机会,只能付出双倍甚至更多的努力。
父亲连起码的称许都吝啬给。
说的直白点,就是偏心。
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表现越发明显,甚至到了不加掩饰的程度。
季寒城不计较,但不代表不在乎,同样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却不能享受同等的父爱,在他年纪尚轻时,没少因此受伤。
即便现在他早已看淡,也认清了事实,父爱的失衡,依旧是他心头的意难平。
只是,不表露,也不想争夺罢了!
季寒城不想谈论这些,也无心插手大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