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事。”
连细节都懒得说。
季朗坤也是太了解儿子的脾气,才能继续冷静的强调,“活动你必须去,辰辰发烧,我回家一趟。”
辰辰?
季寒城皱起眉头,“医生怎么说?”
季朗坤不露情绪,深沉的眼睛从儿子脸上滑过,“你还关心这个弟弟?”
季寒城回答的淡定从容,挑不出毛病,“血脉相连,当然关心。”
短暂的暗涌流淌,季朗坤看向还乖乖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孩子。
血脉相连。
他品尝季寒城说出的四个字,眼底的颜色越发深不可测起来,“既然已经改回了国籍,就把户口也尽快改好,季家的孩子,姓沈算怎么回事?”
依然坚持让孩子会季家,但今天季朗坤的态度不像以往那么强势,他语气依然很坚定,不似商量,但以季寒城对父亲的了解,他能有此改变,说明他不会再强硬的逼迫沈曼交出孩子。
为何有改变?
因为他和大哥的关系缓和,父亲不必担心以后自己抢了大哥的饭碗?
还是父亲自己想通了?
不管哪种可能,季寒城相信,父亲早已看清本质,如果真想动用强硬手段,后果只能两败俱伤。
他不仅会失去孙子,还会失去儿子。
季寒城道,“孩子的母亲还没正式登门,急什么?”
季朗坤冷冷看他,“你还妄想我能接受她?”
“爸有自己的考虑,面子也好,顾忌也罢,我不关心,同样,我和自己的妻子儿女如何打算,您也不需要过度插手。”
季朗坤有一瞬气结,但他情绪管理极其巧妙,旁人很难看出来,“我让你一步,不要以为是我怕你,你是我的儿子,你得相信,姜始终是老的辣。”
“董事长手腕高明,无所不能,”季寒城不走心的恭维一句,不给父亲接话的机会,继续说,“董事长还有别的事吗?”
很显然的送客意思。
季朗坤张口,想说的话瞬间改成,“晚上八点,我不管你什么安排,都给我推了。”
季寒城蹙起眉头。
两股力量隔空对峙,同样的沉稳,同样的暗流翻腾,同样的势不可挡。
作为父亲,季朗坤怕是指使不动他,只好硬着牙根说,“在四季大厦,我这个董事长说的话,还有没有分量?”
季寒城道,“当然,有。”
目的是达到了,季朗坤却觉得肩膀很沉很累,只有几秒钟而已,他已经感觉到了儿子的气压。
若是他执意不肯,就算他拿出董事长的身份压,他依然不会听从。
好在,儿子还肯给他个面子。
季朗坤再次看向孩子,然后是桌上切开的蛋糕,他抬步走过去。
季寒城的眉心紧了紧,拧出一个深深的沟。
“今天是谁的生日?”
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身高拉开的差距,却像一座大山那样遥远。
云霄小脸儿板着,不吱声。
安好鼓着腮,像是想明白什么,“不是过生日,爸爸陪我们吃甜品。”
说着,她滑下沙发,小手儿不太利索的切开一小块蛋糕,装盘,尽管很小心,还是蹭到手指上一点奶油,她高高举起托盘和银质叉子,“请你吃。”
季朗坤脊背明显不自然的僵了一下。
那蒙在纤长睫毛下的紫葡萄眸子,像极了沈曼,和她一样透着十足的聪明劲儿。
他应该厌恶这双眼睛,应该转身就走。
却被一股力量牵引,不由自主,接住了小盘子,掌心有一点分量,甜软的糕点香味扑鼻。
季朗坤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季寒城道,“董事长家里有事,我就不留你了。”
走出门,季朗坤看着手里的蛋糕,有一瞬的恍惚。
雅苑。
医生给季凌辰看完病,开了点药。
季凌辰吃了药,困意席卷,便睡了。
林岚在他房间守了半个多小时,看着儿子睡熟了,才轻轻摸了摸他少年气蓬勃的脸,十一二岁的男孩子,长得很快,几个月就能看到身高的变化。
而且越长大,林岚越发现,儿子的嘴巴和自己不像了,而是像他爸爸。
越看,越像,像到她都不敢细看,怕,又上瘾似的,想一遍一遍反复的看。
从他身上,可以看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