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佩妮很诧异,“爹地,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就过来了呀?”
豪斯是个高大的德国人,跟东方面孔截然不同,进门就吸引不少人的注意,他宠溺的摸摸女儿的头发,“爹地刚跟周喝完咖啡,来看看你。”
豪斯说的是德语,其他人听不懂,他们可以随意说话。
佩妮脸上不见喜怒,“看来你们聊得不错。”
豪斯坐在沙发上,导购员给端来咖啡,他品尝一口,对女儿选择的口味很是满意,“他接你下班,新闻上已经发了,看来周对你很有好感。”
佩妮叠着一条细细的腿,斜靠在沙发上,“我们之间不需要好感,达到目的就足够了。”
豪斯含笑,“跟爹地赌气?”
佩妮摇头,“联姻是我的主意,又不是爹地的错,我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豪斯拍了下她的肩膀,“你的格局比我爹地大,将来爹地的一切都是你的,这点牺牲很划算。”
佩妮耸肩,“爹地选两件衣服吗?”
豪斯道,“订婚宴上穿的,你来帮我搭配。”
“好啊。”
佩妮转身去挑衣服,手停在一件白色衬衣上,然后毫不犹豫划开。
她的人生已经走在定好的航线上,不可以动摇。
这边。
谢文东穿戴一新的去修车店,他送来保养的车今天刚好可以提走。
“东哥,改换个车了,你的老古董开多少年了都?”
谢文东踢了踢轮胎,“老古董有感情,我平时用得少,买个车百八十万没必要。”
一身机油的老板咧嘴笑,“东哥你今年的衣服真帅啊,有安排?”
谢文东从墙上的钥匙盒里找到自己的,钻进驾驶席,把手里的带子一股脑丢进后座,“有多帅?”
憨厚的小伙子被问得傻乐,两只手同时竖起大拇指,“帅的能当新郎官!”
新郎?
谢文东扯唇笑笑,“会说话。”
他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也没数,隔着车窗塞给男人,“晚上就不带你玩儿了,改天没事了咱们单独喝。”
男人并不跟他拧巴,乐呵呵接了,并不数是多少,好像钱就是个概念词,多少无所谓,“东哥你遭大罪了,在医院躺了那么老长时间,要不是惦记着你一定能回来,这车早就报废了。东哥你吃了这么多苦,可别再糟蹋自己啊,酒那玩意儿,少喝点,回头兄弟给你整点好茶。”
谢文东摆手,“行,喝茶,不喝酒。”
“嘿!好嘞哥!”
两个摆手道别,男人看了许久。
一个店员拎着老虎钳在后面张望,“哥,这谁啊?没见过。”
男人把钱卷起来揣裤袋,骄傲的昂着下巴,“谁?你要是早出社会五六年,不会不知道咱们江都的谢文东,黑的白的道儿上的,只要经过咱东哥的手,没有办不成的事。”
可惜现在的东哥,明显比以前文弱了。
——
季寒城下班后没回家,和大哥一起去了雅苑。
葬礼后,他第一·次回家吃晚饭。
“二哥。”
季寒城下车,看到一身黑色学生制服的季凌辰,他放学后在家上钢琴课,音乐老师才离开。
“嗯。”季寒城应一声,抬起长腿走台阶。
缺少一个女人,家里气氛明显冷清了,只有佣人的身影在角落里无声的走动,没什么生气。
季寒城道,“钢琴考到几级了?”
安好和云霄的钢琴课都是在外面上的,师从知名钢琴大师,俩孩子是爱好使然,技术练的极好,但没有考级的意愿。
季凌辰不同,他在家也是由钢琴大师授课,但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考级。
“十级了。”季凌辰也没特别开心,好像考级就是机械的数字。
季寒城拍着他肩膀,赞许,“挺好的,学得不错,想往上面发展吗?”
“爸说弹钢琴只能作为爱好,不能当饭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季凌辰的懂事,很多时候在季寒城看来,是隐忍和承受,长此以往,这孩子心理怕是要出事,“辰辰,你的爱好是什么?”
就连弹钢琴,恐怕都不是。
季凌辰抿着唇,“我……喜欢打篮球。”
这个倒是让季寒城意外了,男生喜欢运动是常态,但季凌辰从未表示过,“平时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