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女士无视她的情绪波动,继续说自己要说的话,“我是一个母亲,我也是一个女儿,你没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死亡,可我清楚记得我母亲死前的样子,她到死都没放过你外婆,到死都无法对你母亲的存在释然。你母亲只是唐家一个佣人,却胆大包天诱惑唐家的主人,害死她的,是她的痴心妄想。”
“当年我父亲和我母亲因为公司的管理发生争执,我母亲独自去英国管理分公司,短短半年而已,你外婆已经爬到了男主人的床上,还怀了孩子。”
“我母亲的为了维持公司的运作,怕丑闻传出去将毁掉她和我父亲多年的辛苦努力,所以她忍着,等着,甚至向你外婆下跪,希望她离开唐家,可你知道你外婆怎么说吗?她说自己怀着唐家的孩子,她也是唐家的女主人,她要和我母亲平起平坐,呵呵,你听听,那是一个女佣说的话吗?”
“而我父亲被她迷惑,疏远我母亲,和你外婆在外面住,我母亲的精神一天天变差,最后确诊严重的抑郁症,我父亲因此夺走了她的管理权,一个人控制了公司。而你外婆又做了什么?她耀武扬威的去我家,炫耀我父亲给她买的戒指,说这个家以后的主人一定是她!”
唐女士看着已经表情木讷的唐橙,她自己眼睛里也含着泪。
那些遥远的记忆好像针和刀,扎她的心,要捅破她的肚腹,想一次就痛一次!
她忘不了当年小小的自己抱着哭泣的母亲,忘不了母亲手腕上没断过的伤口,如果不是为了她,或许母亲早就选择离开世界。
后来,母亲请人处理掉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孩子命大,硬是生了下来。
唐橙抹干净眼泪,红着目光道,“你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我母亲也是,我更是!你失去一个亲人,可我失去两个,这样还不够?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呵呵!两个人命?就凭你母亲和你外婆,那种贱命也是命?我母亲世代书香门第,他和我父亲当年是剑桥的金童玉女,你外婆十条命也比不上她一个,至于你母亲,区区一个偷生的私生女,她根本不配存在,你现在和我说够不够?呵呵,你说够吗?”
唐橙气愤的想把牙齿咬断,可她肚子里有孩子,气大伤身,她答应了小七,要保护孩子,她要保护好和闻飞宇的孩子。
深深的呼吸之后她说,“你母亲死了,我的亲人也付出了代价,她们没一个善终,不管你觉得够不够,在我这里,每个人的命都一样珍贵,一样只有一次,所以,过去的恩怨也因为她们的离开结束了,现在我们算的是活人的账,我和你的账!”
唐橙简单粗暴的擦干净眼睛,不让多余的液体影响视线,“我的牢狱之灾是你给我的,我失去的名声和自由,你拿什么赔我?还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算计着怎么要我的命,怕我把你那点脏事捅出去,你不让我好好过日子,你说,我会让你安度晚年吗?”
过去的恩怨一环扣着一环,错综复杂,剪不断理还乱,可不管以前是生离还是死别,都已经过去了。
大家不可能为了死去的人而活,只能为了活着人,让自己的人生可以更好,如果活着每一天都提吊胆,要担心有人半夜夺走自己和爱人的性命,那才是真的可悲可怕。
唐橙不曾参与那些血泪交融的过去,所以她问心无愧。要说代价,她小时候吃的那么多苦受的委屈,也足够补偿。
如果老天一定让她付出代价,就不要让她存在于这个世界。
她在泥泞里苦苦挣扎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自己的爱情、孩子,也即将有一个属于她的家,她绝不让幸福毁在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里。
唐女士怜悯的看着她,即便到了今天,即便知道她闻飞宇的身份,即便她已经病入膏肓,唐橙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她看着她从一个幼女长大,她几斤几两都在她的手里捏着,如果她不放手,唐橙这辈子也只能是她的一枚棋子。
只是棋子长大了就以为自己可以翻身做主人,实在是可笑。
“唐橙,你还记得你学的第一套功夫吗?我让你好好学,将来可以防身。”
唐橙谨慎看她,提防她说的每个字,“不记得了。”
第一套功夫,她学的差点累死,每天都要学习基本功,她一个小女孩,好像被当做了动物,师父说学功夫没有容易的,想要成功必须付出代价。
她那时不敢反抗,让怎么做就怎么做,让几点爬起来跑步就几点起来。
唐女士说,“你当时含着泪,心里一万个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