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霆并不意外他知道真相,意外的是他能把这么重要的事说得好像与自己无关。
在这孩子心里,他挂着亲生父亲的名头,有何意义?
周佑霆和这个孩虽然有血缘关系,可他们没有接触,也没什么感情,即便这么近的看着,也体会不到父亲的喜悦。
也许他的心已经冷了,感知不到外面的温度,也许他下意识里想着自己不配,他不配做这孩子的父亲。
季凌辰说出真相,也没给他太大的震撼,可若说没有感觉也不可能,面前的孩子是他的儿子,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让他如何不动容呢?
周佑霆那一刻想,如果季凌辰愿意到他的身边生活,他可以尽到父亲的责,“既然你知道真相,有什么打算?”
如果他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的交往,也许不会说出这件事。
如今季朗坤快不行了,四季集团将要交给季寒城,这个不属于季家的孩子是不是也不想留下?比起来亲生父亲,养父还是缺了些牵挂和安全感吧?
季凌辰问,“你说我有任何需要你都愿意帮忙?”
周佑霆的手慢慢伸出,若是儿子愿意,周家的大门也对他打开,也许这是老天给他的最后安慰,“当然,任何事。”
季凌辰不动神色避开他的手,头往一边偏了一些,“我就请你帮我一个忙,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姓季,我的爸爸是季朗坤,我是季家的人,和你无关,如果你对我妈还有一点情意,就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周佑霆的的手瞬间悬在半空,心里冷的犹如置身在茫茫的大雪中。
他说什么?守住这个秘密?
儿子不肯认生父?
周佑霆此刻方知,他以前的所思所想所为是多么的可笑!
他以为季凌辰会是自己的负担,一度不愿主动和他联系,怕一旦有联系就是丢不掉的包袱,可孩子的心里只想和他划清界限,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周佑霆想冷笑,可他连冷笑也笑不出来,“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
季凌辰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不和他往来,所以说话很直接,“要看从哪角度说,能力上你很厉害,可和我二哥比你差太多,至于人品,你要我说出来吗?”
周佑霆无可奈何的给自己一个笑容,他和季凌辰是两个世界的人,融不到一起的,就像他和季寒城永远不可能做朋友。
季凌辰看不上他的人品做派,在他心里或许自己的生父就是个小人,远不如季朗坤那个足可以当爷爷的老男人。
“去看看你爸爸,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这是个双方都好扭头的借口,季凌辰识趣的点头,“周叔叔再见。”
这一声再见,此后有十年,他们都没在私下里见过,季凌辰和元华竞争时,也没露出过一份情分,如他今天说的,他们就是陌生人,没必要有牵绊,也没必要有情感。
——
安好睁着萌萌的大眼睛,天真无邪问,“爸爸,大家都说爷爷生病了,爷爷是不是很痛?”
对于这位没有人情味、对她也没多少感情的爷爷,安好没多深的爱,可他们老师教过,爷爷是爸爸的爸爸,每个孩子都要孝顺爷爷,就像对爸爸那么好。
所以安好认真的看了关于爷爷的新闻,得出一个结论,爷爷好痛,爷爷需要她和哥哥去关心。
小丫头晚上特别认真的抱着爸爸的手,脸上是属于孩子的心疼。
季寒城抚摸女儿小小的脸颊,细语,“爷爷是病了,在也医院治疗呢,给爷爷看病的都是最厉害的医生,所以爷爷没事的,安好不要怕。好不好?”
安好小眉头紧紧的拧着,手指揪着自己的一点皮肤,小模样夸张又认真,“那爷爷是不是要打针,像这样?”
那样子好像有个针头在扎她。
季寒城揉揉她细细的小胳膊,摸摸被她揪红的皮肤,“爷爷是大人,不怕疼。”
安好垂着脑袋,显然不同意爸爸说的,“妈妈打针的时候,都是我和哥哥给她呼呼,妈妈说我们一呼呼就马上不痛了,爸爸可以带我和哥哥去看爷爷吗?”
季寒城喉头一紧,安好的话像一只手,抓住他的心尖,孩子最纯真无邪,对谁好都是那么的赤诚,“你想去看爷爷?”
沈曼道,“让他们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你爸爸的孙子,见一面一应该的,以你爸爸的脾气,恐怕我不主动说,他不会提要求。”
季寒城拖着沈曼的后脑勺,在她